血從江氏指尖流進茶壺中,滴答滴答的水聲在安靜的房中迴盪,茶壺裡的水逐漸變深。
只片刻,江氏就醒了過來。
她剛醒來還有些不清醒。白荏苒收起銀針,給她指尖做了止血。
這會江氏清醒了過來,看著床邊朝思暮想的白荏苒,又紅了眼眶,“孃的苒兒,你可算是回來了,他怎肯放你回來了?”
白荏苒扶著她坐起來,在她身後把繡花枕頭豎起來讓她靠著。
她將事情原委簡單的跟江氏說了說。
沒講那麼複雜,只說她與墨韶華和離了,日後就在家陪著她了。
江氏心疼的拉著白荏苒的手,嘆了聲氣,安撫她,“沒事的孩子,有娘在,日後你想嫁了,娘再讓人給你說一個。”
白荏苒在現代生下來就沒了媽,從來沒有感受到過母愛,這會看著江氏心疼的眼神,心裡泛暖,乖巧的點了頭。
“女兒無事,女兒不嫁了,就在家陪娘。”
雖說大臻和離再嫁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可白荏苒對結婚這種事是一點都不期待。
“傻丫頭,你能陪娘一輩子,娘才能陪你幾年呀。”
江氏憐愛的輕撫著白荏苒的臉,心疼她被寧王休棄,卻也高興她能回到她身邊。
江氏當年嫁給白秀才後,多年無所出,她一度讓白秀才休了她另娶,可白秀才是個有情有義的,說什麼都不願意。
不能生養,是江氏的一塊心病。
白秀才不願休妻另娶她人,她又有心結在這,便一病不起了。
直到有一天晚上,白秀才抱回了一個女嬰,說是在城外的樹林中撿到的。
有了孩子的陪伴,江氏的病很快就好了,也再沒提讓白秀才休妻的事情。
一家人憑著白秀才教書賺取的束脩生活,雖然清貧,但也過的很幸福。
家裡雖窮,江氏和白秀才把白荏苒當寶貝疙瘩,真真是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後來,白秀才去世了,江氏一人養著白荏苒,才讓她受了些委屈。
四年前,寧王府的管家找到她,跟她說了白荏苒進王府享福去了,並且提了讓她不能說的要求。
想著女兒跟著自己吃苦,倒不如讓她去寧王府享福去。
寧王要人,她一個老百姓,也沒有不同意的資格,只能忍痛跟女兒分離了。
對於她來說,白荏苒就是上天賜給她的寶貝,是她的無價珍寶。
白荏苒往門口看了眼,靠近江氏,壓低了聲音,“娘,你不是熱風寒,是有人給你下毒了,這個人我還不知道是誰,你可知道?”
聽到白荏苒的話,江氏有些震驚,那雙溫柔的眸子裡滿是驚慌。
想了半晌,她搖了搖頭,“宅子是寧王給的,他放了兩個奴僕在這,一男一女,小廝是宅子裡灑掃劈柴的,丫頭是洗衣做飯整理屋子的,吳伯無兒無女,近兩年說不了書了,我看他可憐,讓他在門房了,還有就是張嬸和她兒子了。”
“寧王也是不錯,當年帶走了你,給了娘這個宅子,還有百畝良田。娘也不會打理,剛好張嬸說她兒子是個會算賬管事的。那時她當家的剛去了,我看著她孤兒寡母的可憐,就讓來這邊了。張嬸平日裡也就陪陪我說話,有時也會幫忙一些宅子裡的事情。最近我病了,她也盡心伺候著,我還真想不出誰會下毒。”
她為人和善一輩子,從來也沒經歷過這種事,心裡一時間難以接受。
白荏苒握住她的手,小聲囑咐:“這個事情我來查,娘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明白嗎?不要表現出慌亂,這個毒我能解,但是要先找到下毒的人,娘一定要做到。”
江氏點頭,正要應聲,門被敲響了,“苒丫頭,藥煎好了,你是再睡會,還是把藥先給你娘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