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鐵巷的巷子口,林讓穿著一件黑斗篷,只將下巴露在外面。他並沒有回浩然書院,因為他知道,回浩然書院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他殺了紅雲郡主,浩然書院也護佑不了他,肯定會將他給交出去,平息來自親王的怒火。
這並不是小打小鬧。已經是形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林讓現在必須要躲藏起來,他不想離開帝都,因為在大黎王朝,這是最好的修煉之地,天地元氣最為豐厚。
巷子口打鐵的獨眼中年人,正在專心致志的打鐵,一錘一錘,他在打造一把鐮刀。儘管鐮刀並不怎麼賣的出去,因為這裡沒有人種地。也完全不需要靠種地活著。
“我想跟你學打鐵。”林讓走了過去,對獨眼中年人說道。
“打鐵沒有出路,而且,會傷及臟腑,是短命之人。”獨眼中年人頭都沒有抬一下。冷淡的說道。
“煉器總有出路吧!”林讓笑了起來。
“你殺了人,想要在我這裡來尋求庇佑?”獨眼中年人抬起頭來,他親眼見到了那番場景,當時,他出來買酒。正好看到林讓擲出長矛。
“可以這麼說吧!儘管我們無親無故的。”林讓並沒有否認。
“你覺得我能夠護佑你嗎?”獨眼中年人臉色很陰沉,沒人會喜歡收留危險。連帶著自己捲入漩渦之中。
“一個煉器師隱居在此處,不為人所知,一定非常強大。所謂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世,看慣了繁華落盡,過這種平靜閒適的日子,倒也不錯。”林讓儘管看不清楚獨眼中年人的修為,但只要細細一想,便能窺見。
煉器師,哪怕是煉器學徒,都是識靈境修為,要出師的話,至少要達到轉魂境,而像獨眼中年人這種上了歲數的,不用多想,絕對不比王侯差。
“你打擾到我了,而且,我似乎沒有理由幫你。”獨眼中年人可不想自己寧靜的生活被打擾。
“我可以幫你治傷。”林讓很平靜的說道。他第一次見獨眼中年人的時候,便察覺到了其體內有暗疾的存在,打鐵的力道拿捏並不十分準確。
“你憑什麼?我找過多少煉丹師,都沒能治好我的傷。我五臟六腑均有裂痕,經脈也有多處受損。除非有千年的寶藥。否則世間無物可治。”獨眼中年人根本就不信林讓的話。
“這是個交換,我不是讓你幫我出頭,而是給我一個安定的環境。”林讓自然不會白讓別人幫忙,知道沒那樣的好事。
獨眼中年人深吸了一口氣,對方如果不是傻子就是確有那樣的本事,他太想治好身上的傷了。因為要完成一個心願。
就在林讓身處打鐵巷的時候,浩然書院已經亂成了一團。門口雖然只來了一個人,但卻如同千軍萬馬一樣。這是奕親王,當今皇主的親弟弟,身穿九紋雲蛟衣,戴赤雀冠,雙手負在身後,一個人站在浩然書院外。
他眸光深邃,有炙熱的神芒在暗中交織,給足了浩然書院的面子,沒有親自入門,在等浩然書院把人交出來。
浩然書院很難辦,一個區區廢物學生的命,並不重要,但卻牽連著浩然書院的臉面,如果交出去,外人難免說三道四,說是浩然書院懼怕親王府,這會墮了浩然書院的名頭。
最好的方法是自行處理,因為紅雲郡主以及林讓都算是浩然書院的學生。必須要給出親王府一個交代,必須要處死林讓。
然而,人找不到了,浩然書院的副院長,直接就答覆奕親王,人已經失蹤了,不是他們不交出來。
奕親王並不懷疑,那人除非是傻了才不跑。當即是轉身離去,調動了能調動的一切力量,四處找尋林讓的蹤跡。
林讓的畫像被貼得到處都是。這蔓延到了打鐵巷。
為了取得獨眼中年人的信任,林讓使出了混沌氣為其第一次治療,累得大汗淋漓的。他驚訝的發現,獨眼中年人的傷勢修復並不容易,不是一兩次的事情,這會大損他的元氣。儘管這可以得到自行補充。但對心神的消耗,卻是要自己恢復。
獨眼中年人叫做葛洪,林讓不知道這是真名還是假名,至少在帝都,他沒聽說過有這樣的人。如果這是大煉器師,名頭應該會很響,也很難在此隱居。林讓初步估計這應該是外來者,並不是帝都本地人。
葛洪驚異於林讓的手段,覺得身體的暗疾好了一些,這預示著可以完全恢復。
“不出這個門,除非是皇主親至,否則,沒人能帶走你。”葛洪說了一句這樣霸道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