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府傾櫻閣
古色古香的樓閣,別緻淡雅的房間裡散發著濃重的藥味,味道之大之濃,讓聞到的人不忍皺眉。似有似無的茉莉花香充斥在周圍,可見房屋的主人獨愛茉莉花,隱隱約約中還能聽到哭泣聲,不時還夾雜著吵鬧聲,惹人不勝心煩。
時柒柒緩緩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竟是粉黃色的帳幔,暮色微涼。頭頂是一襲一襲的流蘇,隨風輕搖。不適的動了動,卻發現身下的床榻冰冷堅硬,即使那繁複華美的雲羅綢如水色盪漾的鋪於身下,總是柔軟卻也單薄無比。
不時飄來一陣紫檀香,幽靜美好。榻邊便是窗,精緻的雕工,稀有的木質。窗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蓮。不時有小婢穿過,腳步聲卻極輕,談話聲也極輕。
“爹,爹,你要相信女兒啊,我真的沒有推姐姐下水,是姐姐自己不小心滾下去的,真的不關我的事情啊!你也知道,姐姐她痴傻,自己滾下去也是很正常的,真的不管我的事情。娘,你幫我求求爹,我不要被送去清心庵……”
地上跪著一名妙齡女子,高貴的髮飾,精美的衣裙,即使低著頭,掩面而泣,也不難看出來是美人一個,只是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這樣一個妙齡女子哭得梨花帶雨而無人搭理。
“老爺,顏兒肯定是被冤枉的啊,雲染不管怎麼說都是顏兒的姐姐啊,顏兒怎麼可能做出推姐姐下水這樣大逆的事情呢,還請老爺明察秋毫啊!妾身就這麼一個女兒,您怎麼能這麼狠心送她去清心庵,讓她一輩子與青燈木魚為伴呢,她還是個孩子啊,您是想毀了她一生嗎?”
站在妙齡女子旁的一位美麗的婦人開口說道,說到動情之處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顆顆墜落在地,一臉悲痛的看向坐在主位的男子。原來跪在地上不是她人,是躺在床榻上之人的庶妹墨羽顏。
主位之上,一位身著暗紅色朝服的男子,明顯是剛剛下朝便趕了回來,連朝服都沒有脫下就急匆匆趕來,滿臉嚴肅,卻難掩悲痛之情,“好了,都給我閉嘴,有本事把雲兒吵醒啊,都是你,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狼心狗肺的女兒啊,竟然退自己的姐姐下水,你明知道她不會鳧水。我可憐的雲兒啊,你讓我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孃親呢!來人,把二小姐押下去,明日送往清心庵!”看了看床榻上躺著的人兒,朝門口喊了一聲,揮了揮袖袍示意將人押走。
“不要,我不要去清心庵,我不要一輩子被關在那裡。爹……爹……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我也是你的女兒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她都已經死了,死了!就算你把我送走也救不活了,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不甘心,不甘心啊,她明明是個傻子,你卻寶貝的要命,為什麼對我就不冷不熱的,就因為我是妾生的嗎?”墨羽顏如發了瘋似的,一把扯開抓在她手臂上的手,死死地拽著婦人的衣袖,望著主位上的男子痛聲說道。
“閉嘴,她是你的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說。你看看,這就是你教的好女兒。還不快把她拉走,快動手!”男子冰冷的眸子射向一旁的女子,搖了搖頭,厲聲喝道,“顏兒,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難道爹對你不好嗎,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太讓我心痛了,我對你姐姐好,是因為她太單純了,你怎麼能這麼想呢!”女兒的字字指責如在自己心尖上插了把刀,刀刀插入心窩。
“老爺,顏兒是被嚇糊塗了才會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她不是有心的!顏兒,還不快向你父親賠罪,快點向你父親道歉啊,難道你真的要氣死你父親嗎,你這個不孝女!”一旁的婦人連忙罵道,精緻的柳眉緊緊皺起,臉色異常難看,暗自對視,手在看不見的地方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女兒,示意她服軟,不要再胡鬧下去。
“爹,女兒剛剛是胡說的,爹爹對女兒恩重如山,是女兒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是女兒嫉妒姐姐,但是我真的沒有推姐姐下水。”
“老爺,咱們還是先把大小姐的屍體入棺吧,放在這裡也不是回事啊!咱們讓大小姐走的安心吧!”婦人一邊擦拭著眼淚,一邊提議道。只要入了棺,其他什麼事都好辦,婦人暗自腹誹。
“你們幾個保護小姐不力,通通給我陪葬!”男子指了指周圍的幾個奴才,大聲說道。
“老爺饒命,饒命啊!”被指導的幾個人“撲通”跪在冰冷的地上,心裡冒著冷汗,腿也只打哆嗦,嘴裡一直喊著“饒命”“饒命”。
正在大家一片愁雲慘霧的時候,一聲略帶疲憊,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
,聽你們吵到現在,不口渴啊,丫丫的,你才死了呢,你死我都沒死。”躺在床榻上的人兒終於在聽到要把自己入棺後出聲了。
“誰,誰在說話?雲兒,是你嗎?”男子滿懷驚訝的問道,快速的跑到床榻邊。
“大叔,你是誰啊?你們在拍電影嗎,我怎麼會在這?”時柒柒看了看男子,打量著,這應該是剛剛說話威嚴的大叔吧,演的這也太逼真了吧。
“雲兒,我是你爹啊,難道你連爹都不認識了嗎?”男子痛心疾首。
“我——”正當時柒柒準備回答時,一聲尖叫突然響起。
“啊——鬼啊,大夫不是說沒氣了嗎?怎麼還能活過來,爹,她一定是鬼,鬼啊!”
妙齡女子大吼大叫道,還死死的拉著婦人的衣角,滿臉驚恐狀,好似一副冤魂索命的場景。
時柒柒看了看,心中更加佩服這些演員,自己都已經沒照劇本演了,她們還能這麼厲害的接下去,不讓人佩服也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