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逾的神情瞬間凝結,仿若冰霜,他沒想到今日自己竟是如此疏忽大意,竟是落入了夢瞳的陷阱之中。
夢瞳終是完全站起身來,抹去了嘴角的血跡,而後雙手結印,右手食指輕輕一點,“束心血陣!啟!”
束心血陣,乃是夢族中與永夢之獄齊名的九階法陣,顧名思義,便是以血光為祭,以其心靈中最隱秘的傷痛來束縛入陣者的心靈,讓其在施陣者的手下毫無抵抗之力。
而想要對付楚逾,一般人的鮮血自是不行,但是楚逾一向謹小慎微,若是自損施陣只怕會引得他的懷疑,所以夢瞳才這般示弱,自導自演了一場好戲,讓楚逾毫無防備地落入這束心血陣之中。
“為了讓我入陣,你還真是狠得下心啊!”楚逾也是忍不住嘆道,為了引其入陣不惜自損五分,這般心思也就只有夢瞳能有了。
夢瞳似笑非笑的看著楚逾,沒有說話,當那片白皚皚的雪地逐漸浮現一個血色陣法之時,那二人解釋被血光覆蓋,消失無蹤!
楚澤與慕玲瓏二人也是急速趕至,卻發現那二人隨著那束心血陣都已是鴻飛冥冥,杳無蹤跡。
......
滴答滴答,仿若水滴墜入黑暗,盪漾開圈圈漣漪,晶瑩的微光閃爍,匯入無盡的回憶之海。
這是一片祥和的世界,飛鳥掠過直聳入雲的山峰,不時幾聲尖銳的鳴叫響徹天空,雲捲雲舒之間,有著縷縷青煙自山峰間的屋宇中升起,陽光透過雲層落在屋簷之上,簷上的騰龍沾染光輝,仿若活物。
此地正是太陽之巔,光蒼皇城。
“楚逾,你今日前來所為何事?你如今身為噬能一族族長,親身來到我光蒼皇城,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麼?”
殿內有著*肅重的聲音響起,如雷般貫耳,如冰般刺骨。
殿中下方,楚逾身著一身素白衣衫,劍眉星目,面龐清俊爽朗,正是少年意氣風發之時,不過他卻是一臉恭敬,微微鞠躬,以示禮儀。
龍座之上那個男人眉頭也是微皺,到時有些看不懂他這個行為,“楚逾,你這禮,我可承受不了,你還是說正事吧!”
楚逾微微一笑,“陛下為何受不得,今日前來我是以雲兒夫君的身份前來,而不是噬能族族長的身份前來,所以按禮來說,您是我的岳父大人,我向您施禮,你自然受得起!”
此番言辭倒是在理,那男子細細思量一番,也不打算在這上面贅言,便是起身,行至楚逾的身前。
“那你今日,前來,難不成是為了雲兒?”
楚逾點點頭,隨之面前的男子面目瞬間溢滿怒意,一股強大的威壓自其周身瀰漫開來,殿內所有的侍衛,大臣都是紛紛跪伏而下,他們自然是感受到了,自己這位陛下,是動了真怒。
唯有楚逾依舊面不改色,如沐春風,只是隨手一揮,淡淡的紫芒閃爍,便是拂去了那強大的威壓。
“岳父大人,何須動此大怒,畢竟不論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呢!”
男子冷哼一聲,似乎對於楚逾此言甚為不滿。
“一家人?你還真是說得出口啊!”話語中透露出濃濃的怒意,若不是眼前此人身份特殊,以自己的脾氣,只怕此人早已是化為飛灰。
“當日你下定決心選擇噬能族,拋棄雲兒之時,你楚逾就註定與光蒼國,與雲兒再無半分關係,如今你竟然敢如此大膽,不僅孤身入我光蒼皇城,還恬不知恥地想要挽回這段關係,今日我便告訴你,這絕不可能!”
男子如此決絕地話語,任何人聽了只怕半刻也不想再多留,但他是楚逾。
“您說的這些,我承認,但我今日就想見見雲兒!”
“痴心妄想!”男子用力的一揮袖袍,怒目衝冠,轉過身,說道:“慕覺,送客!”
“岳父大人!”
“楚族長,煩請您移駕吧!”
楚逾轉過身,看著這與慕雲有幾分相似的面容,“慕覺,連你也不願意再讓我見你姐姐一面?”
慕覺嘆了口氣,他自然是知曉自己的姐姐心屬何處,但如今已是覆水難收,狂瀾將傾,即便見上面了又能如何,倒不如省了這份麻煩。
“姐夫,我知道你與姐姐兩情相悅,但是,且不說你當日的選擇已是傷透了姐姐的心,況如今你已是噬能族族長,姐姐也已是定為下一任光蒼國女皇,你覺得你們還合適在一起麼?”
即便得知了這等訊息,楚逾依舊面色不改。但他的內心已是波瀾漸起,心情極為複雜。
“那便按照光蒼國的規矩來吧!”
此言一出,慕覺的神情變得頗為奇怪,那男子也是嚴肅起來,他在懷疑他是不是聽錯了,這般狂妄之言,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無異於找死的行為。
“你可知你自己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