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番正義凜然的發言後,我口風一轉,“不過諸位長老也應該體諒流浪兵團目前的難處,為了應付懷頓諾爾,我們不可能把全部兵力都投到捷艮沃爾一線,而且在目前,我們的人馬也太過稀少了點,裝備上也只是比農民軍好一點而已。”
長老們在一陣私語後,由難陀做出了發言:“當然,這個我們能夠理解,如果因陀羅將軍缺少資金和裝備的話,我們在塔蘭維諾商會還有一筆秘密的存款,大約價值十萬金幣,其它的話,就只有跟隨我們的護衛隊能夠幫助你了。”
心中閃過一絲失望,十萬金幣,堂堂的一大聖國,只有這麼點資金,也難怪外面的人恥笑捷艮沃爾人是躺在聖龍懷抱裡的嬰兒,不過那隊衛兵到是有很大的用處,至少我們的斥候人選不會像現在這麼頭痛。在臉上擠出點笑容,我連連點頭:“諸位長老的大義我深感欽佩,為了不辜負諸位的期望,我一定儘快發兵,消滅掉叛亂者!”
長老們的眼睛中齊齊閃過耀眼的光彩,帶上一點感動的哭腔,難陀緊握住我的手連聲道:“一切就拜託因陀羅閣下了。”
感覺到難陀長老手上突兀的青筋,在我心裡突然浮出了一絲羞愧,現在的我還真是連老人都要利用一下,不過這絲羞愧很快被我拋到九霄雲外,為了達到目的,我不應該有太多的情感。轉過頭去,避過難陀長老灼熱的視線,我喊道:“快去準備上好的房間給長老們休息!”
“是!”門外的侍從在一聲應和後,魚貫而入,各自引著長老們離開大廳,惟獨唐昭宗將軍沒有移動腳步,在雜亂的頭髮下,那雙紅光閃耀的眼睛緊盯著我,那種感覺,就像是要把我看穿一樣。
“唐昭宗長老還有什麼事?”心裡一陣發毛,我還是硬著頭皮問道。
唐昭宗站起身來,用雙手捋了一下鬢角的亂髮,將整張蒼老的面孔顯露在我面前後,他那獨特的嘶啞嗓音就響了起來:“咳咳,看來當年聖龍當年還真沒看錯人呀,今天的第四龍將已經是拯救捷艮沃爾的英雄,用不了多久,我這個老骨頭也可以讓位了。”
面對唐昭宗將軍的“讚揚”,我臉皮功夫修煉再好也禁不住紅了一下,然後喃喃道:“唐昭宗大人過獎了,我只是在儘自己的分內事而已。”
唐昭宗看了我一會,眼中閃爍不定,好一會,重重的嘆息了一聲,一股失意籠上他的眼睛:“咳咳,想不到你能殺死丹陀羅,這個孩子當年也是個出色的人才,不過他的智慧隨著年齡的增加反而在倒退了,而且還帶著那麼多龍騎士陪葬。哎……捷艮沃爾的復興,讓龍的腳步踏遍整個大陸,這個夢想還真是越來越遙遠了。”
就連笨蛋也能聽出他話裡的含義,這次叛亂就算他沒參加,也一定是在他縱容下發生的。旁邊的軍官齊齊變了臉色,紛紛握上了自己的兵器,小心挪著步伐將唐昭宗包圍起來。我沒有動,如果這個老爺爺要動手,我一進門就應該喪命了,而且看他的眼色,根本就不畏懼環繞在旁邊的諸多武將。
“呵呵,唐昭宗,你也老了呀。”在一旁悠閒喝茶的德科斯笑出聲來,然後放下茶杯,站了起來,一隻手自然的放在擱在茶几上的一杆奇怪鐵器上。
唐昭宗轉過頭去,頗有興趣的看了德科斯一眼,也露出了笑容,那張充滿皺紋的臉越發褶皺起來,看上去比哭還難看:“咳咳,是呀,我老了呀,再也沒有當年的勇氣去打打殺殺了。本來想看看小輩們的本事,不過現在看來,是沒什麼指望了。”
“其實換一下人也不錯,看看我們家的法普,好歹他也算是個龍將吧,雖然白痴了點,但是比起那個大老粗,怎麼也要有前途點。”德科斯繼續說道,手也縮了回去,然後捧起他那心愛的茶杯,吹了一下後,做出一副享受的模樣品茗了起來,不過在我的視線裡,這隻老狐狸的眼睛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唐昭宗。
唐昭宗轉過頭來,頗有深意的看了我一下,點了點頭:“咳咳,不錯,如果離車有因陀羅一半的聰明,局勢也不會變成這個模樣。或許,捷艮沃爾的復興會由你的手出現。”
我一陣毛骨悚然,這個德科斯,到底想把我賣幾次才開心,什麼捷艮沃爾的前途……復興亞魯法西爾已經讓我很頭痛了,再來個龍的未來,我到底還要幹什麼!下一次,是不是讓我去把整個大陸都拿到手中呀。不過現在,我怎麼也不能說出這些話來,先不說德科斯的眼睛裡充滿了暗示,一副“這是個好機會,趕緊答應了再說”的誘惑,就連唐昭宗的眼神也變的古怪起來,看著我似乎是在看捷艮沃爾的未來。這種情況下,我來說一個“不”字,今天的議事大廳大約會屍山血海。
“我知道了。”盤算了良久,我吐出了這麼一個模擬兩可的回答,知道了,可不表示我會去做。
“你看吧,我們的指揮官也有了覺悟,現在可以安心回去睡覺,說不定,明年的今天就有好的結果。”德科斯一邊鼓動著嘴巴,一邊暗示旁邊的侍從趕緊把人拉走。
沒有搭理侍從的熱情邀請,唐昭宗揮了揮手,然後走到了我的身邊:“咳咳,因陀羅,在我把希望寄託在你身上前,我想見一個人,聽聽他的意見。”
我眨了眨眼睛,很快就知道了答案,然後點了一下頭:“我帶你去吧,他一定在那個地方。”
……
墓場數百個新樹的墳頭上都插上了一枝櫻花,潔白中帶有一絲血色,這是盛開在林海深處的花朵,有個好聽的名字叫“槐櫻”,據說,每一株“槐櫻”的下面都有一具殉難捷艮沃爾勇士的屍體。
“槐櫻”、“懷英”,多少帶點淒涼的緬懷之意,我的心再一次抽動起來,葬在這裡的都是從林海出來的子民,那一條小溪、那一片火海,直到現在還在我的腦海中久久迴盪。
剎爾利長老佝僂著身子,呆立在墳前,早就滴不出半點眼淚的眼睛空張著,似乎在望著無盡的虛幻。晚春的風已經帶上了一點燥熱,但捲過剎爾利長老的身邊後,就讓人感覺到陣陣寒冷。
唐昭宗踏上了幾步,站到剎爾利旁邊,差不多的面孔,差不多的身型,如果不是衣著不一,很難把兩個老人分辨出來。這個就是孿生子,傳說**用一個靈魂的人。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默視著那一大片墓地,天空中還飄著那綿綿細雨,陰暗的天色好像把所有的一切都吞噬掉一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