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客廳,梁程煥僅是在徐進跟他那名死了的供奉身上掃過一眼,轉而從容坐在葉鋒對面。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還敢這麼坐著跟我說話?”
葉鋒睜開了雙眼,剎那間如海浪一般的氣勢狂湧而去。
“是我唐突了。”
梁程煥臉色煞白,那接湧而來的壓迫,令他實在無法進行呼吸,片刻之後,他憋紅著臉,緩緩跪了下去。
“你倒是比這個蠢貨識相多了。”
葉鋒一揮手,一股氣勁打在徐進身上,後者立即甦醒。
“梁大哥,你終於回來了,快救我。”
徐進有氣無力地喊道,臉色因為失血的緣故,他此刻臉色變得慘白不已,精神也有些渙散。
蠢貨!
你找死也別連累老子,梁程煥直接視而不見,沒看到老子現在都得給他跪著,拿什麼去救你?
“你們梁家不比東北的朱家差到哪去,替他賣命,我都要覺得這是在侮辱你們梁家,那麼你說說看,你們梁家,亦或者你一個人,在為誰辦事?”
“讓我先猜猜,是帝都八大家,還是另有其人?”
朱家,勢力在東北一塊。
而梁家,蘇北第一世家,勢力也只在蘇北盛行,兩者可以說平日裡打著竿子都找不著的關係,要說梁家會為朱家辦事。
別說葉鋒不信,梁家自己人都不會信,畢竟勢力到了這等地步,顏面就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了。
梁程煥聽完面色一凝,只是他早就想好了對策,只見他平靜說道:
“我們梁家不為任何人辦事。”
這話是很有風骨,但在葉鋒聽來卻毫無一點信服力。
“好一個不為任何人辦事,鐵骨錚錚,硬氣得我都要佩服起來,你們梁家若是真的能自己當家做主,那天底下,何來什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們梁家跟姓朱的一樣,對北境那個王位有想法,亦或者誅殺我這種國之大將,意圖造反?”
說到造反兩個字,整個大廳的氣氛都變得沉重下來,哪怕是徐進都停止了呼吸,身為將軍後人,他還是清楚那兩個字意味著什麼的。
一但被落實,整個家族都要被連根拔起。
“葉將軍恐怕是嚴重了,我跟徐兄兩個人只不過是來江都做一下生意,可攤不上這麼大的罪名。”
短暫沉思之後,梁程煥方才緩慢開口,心有餘悸。
“也是。”
“我也只是隨口說說,用不著這麼緊張,起來吧,不想承認也沒關係,我親自去你們梁家一趟,也好將此事問個清楚。”
葉鋒無所謂的說道,臉上笑容燦爛。
看那樣子,就好像是個遠遊的浪子即將回鄉,然而這笑看在梁程煥眼裡,那就是十足的不安好心了。
“葉將軍肯到我們梁家做客,歡迎至極。”
梁程煥沒敢起身,倒是心中的壓抑一掃而光,還敢明目張膽地去梁家做客?
客不是好客,主人同樣絕非善人。
如今帝都,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暗中結果了葉鋒的命,這貨還想著去蘇北,明目張膽地跳出來蹦躂?
如果葉鋒不是在自掘墳墓,那就是手眼通天,已經可以無懼一切敵人了,梁程煥當然不是認為是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