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怎麼樣,有找到什麼好玩的嗎?”鄭反對黑木打招呼道。
黑木打量了一下鄭反,若有所思並道:“可能是因為過去在黑色郊區所得到的成長讓我來到了一個較高的程度,而高嵩作為身體又足夠令我滿意,我感覺我對外探索的慾望似乎並沒有那麼高了。”
“這麼無聊的嗎?所以現在的你已經開始享受退休帶娃的生活了?”鄭反挑了下眉頭。
“雖然並不想被這麼說,但暫時來看可能確實是的。大部分幻覺都是如此,關於這點雖然你很特殊但你應該也能理解——我們並不是為了力量而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黑木一手託著下巴,侃侃而談。
“是呢,只是因為空虛而已。”鄭反回頭看向同樣將視線放在自己身上的多莉絲。
“容易滿足並不是壞事,知道自己的界限才好找到自己的位置和歸宿。但也有很多幻覺因為填補不了自己的空虛而一路走到死……那屬於我們的盡頭到底有什麼呢?過去對這個問題還會時常思考的我,現在也好像沒那麼在意了。”黑木輕聲訴說道。
鄭反想到了做夢時候看到的自己化作的“黑山羊”。
“那我可能還是比較好奇的,很想知道自己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黑木不置可否:“你的初始人格就很高,對於我們而言稱得上是最頂級的‘天賦’,是大好事。許許多多的同類努力許久也只是想要變得像人一些。只可惜在這個過程中,也很容易扭曲走偏,最後不知不覺間就變成不知道什麼東西了。”
她似乎是在委婉地提醒鄭反。
聞言,鄭反好奇地問道:“你覺得你現在的人格化夠了嗎?”
“能和你鎮定地交談就已經是我人格化優秀的證明了。”黑木冷靜,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驕傲地回答。
“那你對提克曼有何看法?”鄭反突然一臉揶揄。
黑木啞然,原本冷靜討論的樣子頓時尷尬起來。
“我在那些年扮演了無數人心目中的所想,提克曼只是其中一個而已,只是一場利用罷了。”她聲音壓低了一些說道。
旁邊正在和陶智嘗試組成雙口相聲組來作為樂隊演奏幕間餘興的高嵩聽到旁邊的竊竊私語,古怪地看了黑木一眼,又轉過頭去當作沒聽到了。
“施加的幻覺和扮演的幻覺是不一樣的吧。”鄭反如此表示。
說來慚愧,鄭反作為原教旨幻覺,很尬尷的一點是他不會用“幻覺”。用更具辨識度一點的形容來說就是“幻術”吧,原教旨幻覺和那些分類特化幻覺相比沒什麼太獨特的特質,但能稱得上特徵的也就是這種幻術了。
自己幻化形象蠱惑目標是幻覺的基本能力,而原教旨幻覺能脫離自己幻化扮演的形式,施展無需自己親自出動的幻術影響目標。
這種把戲稱不上多厲害,分類特化的幻覺它們各有各自更好用的能力去實現需求。
鄭反既不會幻化,也不會這種脫手幻術,實在是慚愧,真要說他可能連原教旨幻覺都稱不上。不過他可以真的自我變化,然後還能真的憑空搓東西,也算是彌補上了。
而黑木之前對黑木鎮的掌控,就是靠著誇張的幻術精準匹配了那片聚居地裡的每一個人。
唯獨提克曼那邊,是出於需求,自己平日裡親自上陣的幻化。
“才當了三年假夫妻而已,哪怕是人類自己那邊的倫理關係都難捋清,何況是我這樣的幻覺。我又沒法替他生孩子。”黑木只能繼續補充,“更別說他的正牌妻子都找回來了,闔家團圓與我何干。”
話是這麼說,但黑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那種莫名的離婚俏寡婦的味道都要溢位來了。
不過鄭反也沒繼續調侃了,吃瓜吃爽但也要適可而止。
人和幻覺之間這種扭曲的情感關係實在是令人忍不住八卦,黑木這個在鄭反目前見過的所有幻覺裡都稱得上強大的存在會有這種彆扭時刻,實在是有趣。
有趣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