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塊肉團唯一還和人類有關係的部分應該就是那上面若隱若現的幾張臉了。
其中各有兩張臉是最明顯清晰的，看起來表情很痛苦地緊閉著在睡覺，而其他的臉則是大小不一且模糊，表情各異，看起來是醒的但似乎並沒有意識，眼神一個個都呆滯迷糊，時不時口中飄出些許氣泡。
“這絕對是一些上世紀的重口味電影裡才會出現的東西。”鄭反把自己的臉貼在一個培養艙上，眼睛睜大滿是好奇心。
姜思等不及想開罐頭了，但忽然聽到了腳步聲，連忙土遁隱身。
“今天它們倆的狀態怎麼樣？”兩個人從外面走過來，問話的是穿著灰色西裝的男子。
另一個套著白大褂的回答道：“狀態依舊比較穩定，沒有出現失控突變。馬上實驗就將進入最後階段，經過老祖的刺激後，它們若能找回自我凝聚清晰的形體，那便是成功了。”
“也就是說我們的工作到這一步算是差不多結束了。”灰西裝滿意地點點頭。
“是的主管。”
灰西裝道：“老祖應該會很滿意的，但現在還在處理灰生眾的交易事宜，一時半會兒騰不出手，這邊還是以穩定為主吧。”
“好的主管，不過，還是希望儘快，老祖的誘餌以及幻想因子大量積聚之後，就像是形成了兩個生命力黑洞一樣，哪怕是休眠狀態，對外界生命力的需求以及吸引力都在不斷增大。我們這邊每天提供的人數如今正在呈指數增長，再這樣下去會是兩個無底洞，我們轄區現在快支援不起了。”研究員提醒道。
“唉。”灰西裝嘆了口氣，“不行的話就找其他主管調一些來，事關老祖的計劃，跟他們說之後老祖會為他們補上。”
“好的。”
姜思在培養艙後面的牆壁裡縮著，聽著他們的對話想到：“真的是大機密的樣子啊，那個‘老祖’就是長生會的幻覺吧。”
“是的，既然是那個幻覺的需求的話，我大概猜到那個幻覺想要什麼了。”
“哦？幻覺的共同語言嗎？”
“是啊，幻覺的共同語言。一個幻覺的核心需求就兩個，充足的成長和好用的身體。長生會的幻覺不缺成長的土壤，這麼龐大的誘餌群以及滲透力，整個疆聞街道都是它自己的培養皿。那麼剩下的目的就是後者了。”
“哦吼，再厲害的幻覺也逃不過饞人類身子呢。”
“和我差不多吧，我嚴格意義上來說也不需要成長，只想要好用的身體來著。稍稍可以理解。”鄭反雙手抱胸，點點頭後大搖大擺地向著兩個培養艙走去。
“惡魔先生要幹什麼？”姜思問道。
“加料。”
鄭反言簡意賅，說著就撒了兩把微小的特異點去到兩邊培養艙。
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就是聽這倆人說什麼馬上要好了，現在主打的是穩定，這兩個像是生命力黑洞現在十分需要外界的投餵啥的……
做實驗嘛，鄭反就直接幫忙做個實驗嘍。
他這東西肯定比生命力來得香吧？
“嗯？”研究員看了眼旁邊顯示器上的指標，頓時眉頭一皺。
“怎麼了？”灰西裝見狀問道。
研究員還沒開口，這處實驗室場所的警報直接響起，紅色的燈光驟然閃爍，配合著激烈的警報聲將情況渲染得緊張起來。
“指標突然失衡？幻想因子發生突變？怎麼可能？從沒聽說過一個幻覺的幻想因子會突變的啊？！是因為什麼變數？不對，不好！它們躁動起來了！”研究員看著螢幕跳動的數字，面色大變冷汗直流，匆忙向後退去。
灰西裝面露凝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能不能直接說點我能聽懂的！”
“老祖的幻想因子好像突然變成了另一個幻覺的幻想因子，雖然保留了主體特徵，但是卻更具侵略性，已經失去了原本的平衡穩定！它們要醒了！主管快叫護衛來！”研究員此時剛被幻想因子突變這件事洗刷了世界觀，此時反應過來失聲說道。
咕嚕咕嚕——
兩個培養艙中不斷浮現氣泡又快速破開。氣泡越來越多，將兩塊肉團吞沒。
在氣泡中，兩團肉塊那兩張清晰的面孔猛地睜開了眼睛，相繼發出尖銳的咆哮。
咔擦、咔擦……砰！
兩個培養艙炸裂，液體揮灑四周，白霧升騰間，兩個團塊狀的黑影蠕動凝聚竟是緩緩化作了模糊的人形。
最後從煙霧中走出的，是兩個身形高大的人。
一者形體似女性，纖細苗條，一者則是魁梧，肌肉虯結，如同一頭紅色的大熊。二者的共同點是體表都無面板覆蓋，渾身血淋淋的像兩個血人，只是血肉中增生了白骨作為框架，整體看起來依舊像是尚在塑形的橡皮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