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虛這話雖然是開玩笑的,但他說者無意,我聽者卻有了心。
任睿帶著周佳穿過了村子,從村尾走了出去。
“難道目的地不是禿頂村?”我問衛虛。
“禿頂村的風水格局是有些怪異,但並沒有怪到不能住人,只能住鬼的地步。”衛虛說。
翻過了一個小山坡,在那個山坳裡,有一排石棉瓦搭的房子。這是禿頂村以前搞的村辦工廠。用來生產預製板的。
以前修房子都是用的預製板,不過現在,渝都修的房子,全是框架結構,用的都是鋼筋混泥土。預製板這種東西,自然就沒有了市場,禿頂村的這個預製板廠,當然是垮掉了。
廠房中間那塊空地上,擺著一些已經破了的預製板,那上面都長了雜草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帶你來這裡嗎?”任睿問周佳。
“不知道。”周佳一邊看衛虛,一邊搖頭說。
“我是吃百家飯長大的,給我飯吃。給我錢花的,全都是在這預製板廠上班的男人。”任睿說。
“他們為什麼要給你這些?”周佳問。
“因為我媽,因為我媽每天晚上都會來這裡給他們上!”任睿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神裡有羞辱,還有憤怒。
“最開始我是不知道的,只知道所有的叔叔對我都很好。那時候我很小,我媽每天晚上都會在床邊守著,哄我睡覺。在我睡著之後,她就悄悄地出門,來這裡。”
“你是怎麼發現的?”周佳問。
“我知道我媽每晚都會出去,但不知道她是去幹什麼。我問她,她也不說,就叫我好好讀書。說以後長大了,出息了,我們娘倆的日子就好過了。那是我十二歲的時候,是夏天,我想弄清楚我媽每天晚上去幹什麼去了,便假裝睡了覺。在我媽出去之後,悄悄地跟在了她身後,一直跟著她來了這裡。就在這地方。穿著裙子的她,把裙子掀了起來,讓那些男人,一個一個的……”
任睿有些哽咽,說不下去了。
“所以呢?”周佳表情複雜地看著任睿,問:“你想怎樣?”
“我要報仇。”任睿說。
“怎麼報?”周佳問。
“他們幹我媽,我要幹他們老婆,還有女兒!”任睿冷冷地笑了笑,道:“當人的時候做不成這樣的事,但現在我是鬼了,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你既然要報仇,為什麼要跟我戀愛?”周佳問這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
“幹過我媽的人,每一個我都記得。因為從那天開始,我每晚都會跑來偷偷看。其中有一個,不是預製板廠的工人,他不知道是從哪裡聽說的,在這裡可以輪著乾女人,便經常來。我看到過他好幾十次。那個傢伙的名字,你一定很熟悉,他就是你爸,周順福。”任睿說完這個。立馬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個變態!”周佳給氣得滿臉通紅,還嗚嗚地在那裡哭了起來。
“哭要是能解決問題,還要小道我幹什麼?”
話說到這裡,任睿為什麼甘願受死,已經搞清楚了。我和衛虛自然就從角落裡大步走了出來,向著任睿他們走了過去。
“我知道你們跟在後面。”任睿冷冷地看了我和衛虛一眼。
“那你還帶我們來?”我有些不解地問。
“讓你們知道我要幹什麼,但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力阻止。你不覺得這會很有意思嗎?”任睿這話語裡,帶著一股子濃濃的,挑釁的味道。
衛虛沒再跟任睿廢話,而是將左手手心向上,大指依次掐子、亥、戌、酉、申、午紋。緊接著大指由午紋退至玉紋,再由玉紋衝出午紋。然後左拳緊握,再依次伸出食指、小指、大指。
此為三山訣,掐好此訣之後。衛虛飛快地拿出了紅黃白三道符,“啪啪啪”地貼在了任睿的神庭、天突和靈墟之上。
“受命於天,上升九宮;百神安位,列侍神公。魂魄和煉,五臟華豐;百醴玄注,七液虛充。火鈴交換,滅鬼除兇;上願神仙,常生無窮。律令攝!”
衛虛唸了這麼一通咒語,貼在任睿身上的紅黃白三道符,立馬就冒起了青煙,還噼裡啪啦地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