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那邊突然傳來了一聲尖叫,是周佳的聲音。
有個東西在追周佳,是任睿。他的動作有些木訥,跑得並不快。可週佳不知道是被嚇著了,還是怎麼的,有些跑不動。
衛虛趕緊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從兜裡摸出了鎮屍符,“啪”的一巴掌拍在了任睿的神道穴之上。
任睿被鎮住了。周佳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還坐著幹什麼?趕緊跑啊!”衛虛說。
“他好可憐。”緩過了神的周佳,居然來了這麼一句。
“都變成屍體了還不安生,還要把你那什麼,你居然還可憐他?”衛虛很無語。
“你們不是說,他是被那東西上了身嗎?”周佳問。
“這鎮屍符撐不了多久,最多也就一炷香的時間。再不走,一會兒就沒機會了。”衛虛有些著急。
“就算今天跑掉了,下次他還會來找我。你們兩個,又不可能每天晚上都守著我。”周佳的眼裡露出了一些堅定之色,道:“我必須要問清楚,任睿為什麼會這樣?”
“活著的時候他親媽問都不說,現在你想要搞清楚。怎麼搞?”衛虛一臉無語地看著周佳,問:“難道你有本事讓他開口說話?”
“你能幫幫我嗎?給他看看相。”周佳求起了我。
給屍體看相?
活人的相我看過,鬼的相也看過,屍體的相,還從未看過。看屍體,這本事呂先念沒教過我,他給我的那幾本古書上也沒有。
“看不了。”我說。
“反正他都死了,你就當看活人那樣看,無論準不準,都無所謂。”周佳道。
學本事不能因循守舊,不能因為師父沒有教過,自己就不去專研。活人能看,鬼也能看,屍體有什麼看不得的?
如此一想,我便硬著頭皮,給眼前這被鎮屍符鎮住的任睿的屍體,看起了相來。
人有氣色,有形態,有面部表情,看起來最為容易。鬼雖然看不到氣色。但畢竟是活的,從其動作言行,那是可窺一斑的。
屍體這東西,沒有氣色神態,也沒有動作言行,要想給他看相,只能尋其源。
口角渾如覆破船,兩唇牛肉色煙聯。人逢此口多為丐,一生貧苦不須言。
任睿這口,是覆船口。
有這等口型的人,就算不是乞丐,那也會以討口為生,一輩子苦不堪言。
“任睿有沒有跟你說過,小的時候他遭過不少白眼什麼的?”我問周佳。
“沒有。”周佳搖了搖頭,說:“小時候的事,他從未跟我講過。每次我跟他說起自己的小時候,他就有點兒不開心。”
“跟一個小時候有陰影的人講自己愉快的童年,他要開心,那才是奇了怪了。”我頓了頓,道:“也不知道小時候的任睿。到底經歷了什麼?”
“任睿家裡好像只有個媽,沒有爹。”衛虛突然提起了這個。
“這個我問過他,他說從小就沒爹,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周佳說。
“不可能死。”我接過了話。道:“馮碧惠的面相我是看了幾眼的,她不是個守寡之人。”
“什麼叫不是守寡之人?”衛虛問我。
“她有男人。”我說。
“有男人?”衛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道:“她要是有男人,怎麼家裡一點兒男人存在的氣息都沒有?”
“我說她有男人,並不代表那男人必須在家裡啊!”我這是大實話,沒有半點兒要中傷馮碧惠的意思。
“野男人?”一聽到這個,衛虛就來了興趣。
“還不止一個。”我說。
“你們兩個有意思沒?在這裡討論別人的隱私。”周佳有些無語地說。
“是你讓我給任睿看相的嘛!看相肯定得看出點兒隱私來才行啊!”我道。
就在這時候,任睿背上貼著的那道鎮屍符。突然冒起了青煙。看那樣子,像是要燃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