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彥生回來了,他提著個小皮箱,裡面裝著一紮扎的百元大鈔。
“上過學的,幫我數數錢,看看是不是十五萬。”衛虛對著我說。
“你這沒上過學的孤陋寡聞了吧!一紮一萬,一共十五紮,用不著數。”我道。
“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本想讓你過過手癮點一下,可你不領情,那就罷了。”衛虛看向了錢彥生,說:“筆墨伺候,我給你寫方子。”
錢彥生趕緊去拿了支簽字筆和一張白紙過來。
“什麼叫筆墨伺候,你不懂嗎?我要的是毛筆和宣紙,還有墨,不懂規矩!”衛虛也會說不懂規矩?他這語氣,還跟呂先念有些像。
錢彥生進了錢若若的房間,從裡面拿出了毛筆和宣紙什麼的,恭恭敬敬地擺在了桌上。
“你是上過學的,字一定寫得很漂亮,我念你寫。”
上學的時候,我成績確實不好,但毛筆字寫得還是不錯的。至少在我們班,我那字要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要知道,我們班的黑板報,每次都是我寫的。衛虛想用毛筆字來羞辱我,那是選錯了方式。
我大大方方地拿起了毛筆,沾了一點兒墨。
“刺人參五錢。”
剛把第一個“刺”字寫完,衛虛便發出了一聲輕蔑的冷笑,而後道:“我說你這上過學的,怎麼寫的字跟狗爬似的啊?連我這個一天學都沒上的都不如。”
我這個“刺”字,跟那些書法家寫的確實沒法比,但在初中生裡,絕對是拿得出手的啊!衛虛居然說我這字跟狗爬的一樣,他以為他能寫多好。
“打嘴炮誰不會?有本事你來練練。”
我把毛筆遞給了衛虛,他毫不猶豫地接了過去,然後在另一張宣紙上,筆走龍蛇地寫下了“刺人參五錢”這五個字。
就算是字帖上的字,也沒衛虛寫的好看。這小傢伙,還真是有兩把刷子的啊!回過神來的我,這才幡然醒悟,衛虛是道士,道士都是要畫符的,畫符必須得練書法。
“用你的長處比我的短處,有意思嗎?有本事咱們比算命。”我臉上有些掛不住,因此強行給自己找了臺階下。
“明知道比不過我,剛才還拿筆,你這叫班門弄斧,自討沒趣。你敬我一個恬不知恥,我還你一個班門弄斧,咱倆扯平了。”衛虛說。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居然招惹了衛虛這麼個冤家。
寫好了方子,衛虛給錢彥生交待了幾句,然後錢彥生便開著車,把我們送回了龍崗場。
衛虛這小傢伙,雖然有點兒操蛋,但在錢上面,他是遠比呂先念要大方的。一下車,他便拿了六萬塊錢給我。
“你還回上清觀嗎?”
跟衛虛接觸不到半天,但我卻感覺自己跟他認識已有好多年,是老朋友了。所以,我有點兒捨不得他走。
“道家之人,得雲遊四方,一直窩在山裡,長不了本事。”衛虛頓了頓,說:“今晚在你們這兒借宿一晚,明日我便啟程去渝都。”
“去渝都幹嗎?”我問。
“吃喝玩樂。”衛虛說。
“小小年紀就沒個正經。”我很無語。
“咱們方外之人,財不留身,賺了錢就得用,用得一分不剩。”衛虛一本正經地道。
第二天一大早,衛虛便收拾起了他的行囊離開了。
雖然覺得衛虛有點逗逼,但我卻有些羨慕他。能賺錢,賺了錢就去渝都浪,何其的瀟灑快意!
“同樣是徒弟,怎麼老子的和他鄭成生的比起來,就差了老遠啊?”在衛虛走後,呂先念一臉失望的看著我,恨鐵不成鋼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