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上老頭的眼，卻讓莫曦不禁一滯。
這眼睛桀驁深邃，好似狂野暗夜伏動的狼，但看著她卻夾雜著灼而複雜的星碎。
靠！
難不成真的認識她，是替那北漠太子來找她討要銀子的。
莫曦稍有一瞬的心虛。
她不過是因為戎美人來泰幽城，一時間沒脫開身送銀子，這堂堂太子就為討債派人混進大朝國的地界來了。
對她來說爺爺送給她最珍貴的手錶都留下作為信物，他還是來討要，看來北漠皇族的手頭也不寬裕。
她又看向旁邊的年輕人，靠！很是眼熟！
她按了下太陽穴，想起雍國時在北漠太子身邊那位，想必是他的親信或者侍從。
這下確認了，就是北漠太子派人給她傳信了，難怪太子戎宸這般胸有成竹、氣定神閒。
好在這倆人的嘴都被塞上了布子，不能隨意說話，要不自己還真是被太子戎宸抓住把柄。
“本王妃與爾等素無冤仇，為何要汙衊本王妃？”
莫曦這邊大聲說完，對這老頭和年輕侍者猛勁兒眨眼。
兩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臉上時，她又壓低了嗓音，極小的聲音微微嗡出櫻唇：“我與你家太子卻有私情。”欠了銀子的私情。
“但你們要是承認，咱們三個都得死在這裡。”
“你們否認，我們才能都保住性命。”
衙堂很大，莫曦現在背對著太子和褚府尹，所以聽不到她這般小聲的說話。
戎瀟耳力這堂內的喘息聲都分辨得一清二楚：我與你家太子卻有私情！
他頓覺胸口猛的一痛，一股鹹腥的鮮血湧到嘴裡。
他寬袖下的兩手因為隱忍疼痛攥得有些顫抖，緩了片刻，才又不動聲色的把熱血嚥了回去。
俊顏微微側向莫曦的方向。
拓跋烈聽到莫曦直接承認與他有私情，莫名剛剛被戳痛胸悶的感覺瞬間消散，狂野的眼在白髮的遮掩下熠熠星光。
乙幹泰這才如夢初醒恍然大悟！
我去！原來自家太子殿下不顧安危躍城牆而入敵國，不是探軍情，是因為與這醜女有了私情。
他心中嚶嚶嗚嗚，哭咽哀鳴。
自家太子英俊瀟灑，滿北漠的貴族千金任其挑選，他卻因為違命不選而被罰關在太子宮中，沒想到竟然是因為看上了這大朝國的醜女，還是有婦之夫。
莫曦又眨眼暗示，拓跋烈嘴角邪魅一勾，也回贈一個眨眼。
莫曦一怔，這老頭這麼大的歲數，這眼神兒卻怎麼生澀中還有點不太正經。
她沒時間多想，只要確定兩人懂了她的話便可。
她這才伸手把兩人堵在嘴裡的布子拽了出來。
又提起音量：“你們是哪裡的人？”
“歐，歐陽村人！”乙幹泰眼一眨，想起個地名。
這泰幽城的地界，他只聽說過歐陽村，只因為那村子裡的男子清雋俊美，遠近聞名。
刁川：……王爺又要派人去昦州種樹了……
果然上道！
莫曦背對著太子戎宸給兩人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