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書心裡猛地震動,他看著如臨大敵的姬莫他們,想解釋什麼,卻不知道又從何說起。
不對,我為什麼要跟他們解釋?他們算是什麼人?
眼睜睜看著修瀾山戰死,樓夜御重傷,看著自己被人生生抽取火焰,這些人,不配自己解釋。
“咯咯……誰是魚,誰是網,還真不一定呢。”姜芸蒂笑面如花,好像剛才踩得那兩腳,已經完全將她怒氣釋放。
“原本只是想抽取火焰,想不到,竟然發現隱藏咱們之中的叛徒,原始初火落在背叛者手裡,對咱們可是極大的損失,想不到,竟然能摸到這麼大條魚。”
落墨冷笑著,聲音透著冰冷刺骨的殺意。
“背叛者?哈哈……你真是會說笑,我是背叛者?”
曹書站起身,怒視冷笑的落墨,聲音中透著濃重的恨意。
“修瀾山也是背叛者嗎?樓夜御也是嗎?之前在她還沒出現的時候,你就已經確定我是背叛者嗎?你可真會給自己貼金,要生生搶奪屬於我的初火,還殺了修瀾山,打傷樓夜御,如果說到背叛,恐怕你佔得成分比較大吧。”
“被放棄的地方,不配擁有初火,我拿走是因為有更大的用處,至於是什麼用處,你不配知道。”
“是啊,我不配知道,為了你所謂的用處,可以殺了我,殺了修瀾山,殺了樓夜御,然後告訴我們這些該死的人,不配知道你的用處,搞笑。”
“你們是被放棄的……”
“少他媽給我扯這些,被誰放棄的?你們嗎?你們說放棄就放棄了?經過我們的同意了嗎?我們可是有生命,有意識,活生生的人,不需要那些自以為是的東西說放棄。”
曹書用盡全身力氣吼出這些話,引得周圍宗動天修士都暗中稱讚認可。
被放棄的,這句話他們都聽了不少,但他們可是有自主意識的存在,不是別人說放棄就可以隨意扔掉的死物。
“原因是什麼,我們不會去追究,但擺在眼前的事實,我們也不會不相信。”陳雲德說話很簡單,但也很直白。
“說再多,也不能掩蓋你勾結神域人的事實,死,已經是你最奢侈的選擇。”冰冷如劍鋒,姬莫的話,讓曹書如墜冰窟。
剛才他跟落墨他們講道理,正是想把自己撇開,至少不能讓宗動天的修士懷疑自己。
在曹書故意的爭吵下,原本已經有不少修士認可曹書的話。
只是姬莫跟陳雲德話中,這種認可變得無比蒼白,宛如畫虎的紙,輕輕一捅,就破碎糜爛。
周圍修士注視曹書的眼神,已經開始漸漸發生了變化,甚至是帶上了些敵意。
“先不要殺他,我要抽取原始初火,再讓他感受什麼叫求死不能。”落墨舔著嘴唇,露出嗜血的笑容。
曹書心緩緩下沉,這刻他甚至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背叛者。
漠視的旁觀者,冷酷的實施者,冰冷的話語,充滿殺意的眼神。
曹書漸漸冷靜了下來,他想起被打碎身體的修瀾山,昏迷的樓夜御,還有臨死前的李笑天。
自己不是背叛者,也絕對不會是背叛者。
可現在,曹書心中壓抑的怒氣翻滾,修瀾山半碎的身軀,樓夜御蒼白的臉色,都讓他憤怒不已。
“殺了他,我,我跟你走。”曹書聲音低沉,嗓音帶著壓抑的沉痛。
這句話說出來,曹書彷彿聽到了,低低的嘆息聲,好像是從他身體裡面響起來的,又好像,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