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其成看到他腳步停下,心在那一刻也停住,他目光看向他。
張柳嶺隨之繼續邁開腳上的步子,他聲音平淡無波的:「嗯。」了一聲,人便繼續朝前走去。
張其成想,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他想看他這般平靜的模樣,應當是在這半年的時間,將自己徹底的平復了,這是一件好事,於是他也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神色自然的跟在他身邊朝前走去,接著兩人便走到了老爺子的病房門口。
兩人在走到老爺子病房前後,都同時停住。
張其成低聲說:「進去吧,老爺子未必是不想見你的,他一向是個心軟嘴硬的人,不要把遺憾留在以後。」
張柳嶺在門口站了一分鐘之久,終究是伸手推門而入,而當病房門被開啟後,老爺子正靠坐在床上,張夫人正喂著他吃的,張家的傭人在一旁遞著紙巾,當病房裡的人聽到開門聲後,目光全都朝門口看去。
就在他們看過去的那一瞬間,便看到站在門口的張柳嶺,坐在病床邊的張夫人整個動作停住,她的動作不知道停頓在那有多久,手上的碗差點摔倒在地,她這才反應過來,立馬將手上的碗給緊攥住。
她從床邊激動的起身:「柳嶺!」
病床上的老爺子也在盯著門口站著的人,他看了許久,也半晌都沒動,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這個時候站在門口的張柳嶺朝著老爺子看過去。
父子兩人在對視那一瞬間,老爺子眉頭蹙起,可是在蹙起的那一刻,一瞬間他眉頭又鬆懈了下去。
張其成看到老爺子的神色,便知道老爺子是一直都在期待他回來的,他終究是個嘴硬心軟的人。
張柳嶺自然也注意到老爺子的神色了,半年未見的父子,各自表情都平靜。
過了許久許久,張柳嶺終於動了一下,朝著病床邊走去,走到老爺子身邊,喚了一句:「爸。」
爸這個字聽在老爺子耳朵裡感慨萬千,心裡也完全不是滋味,他是個嚴父,但是心是最軟的了,他雖然沒有表示歡迎之類的話,也還是說了句:「誰讓你回來的。」
張柳嶺低聲說:「您生病了,所以回來看看您。」他說完這句話後,又問:「身體好點了嗎?」
對於他的關心,老爺子臉色淡漠:「有什麼好不好的,不還是老樣子嗎?」
張柳嶺充滿關心說:「還是要養好自己的身體,如今天氣涼了,也要多穿些衣服。」
老爺子一生要強,因為之前是部隊出身,所以有副威武的身軀,導致他無論多大年紀,都不服老,年級這般大,天冷了也始終不願意加衣服,始終按照年輕時候的習慣來。
老爺子像個老小孩,之前狠話說盡,如今對於他的關心,也拉不下臉,只佯裝怒意說:「用不著你來關心。」
張柳嶺聽到後,也不在意,當然也沒再說話。
一旁的張夫人立馬開口說:「柳嶺,就快過年了,今年先在家裡過了年吧?」
張夫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朝老爺子看了一眼,老爺子沒說話,接著目光又看向柳嶺。
張柳嶺在母親張夫人的詢問下,淡聲回著:「嗯,國外正好也不過這個節日。」
「施念呢。」
問這話的人,自然是老爺子。
問到敏感話題上,誰都有沒說話,而老爺子在那等待著,張夫人也相當的好奇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