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她的師父看起來仙風道骨,其實刻薄起來也沒比那些門前冷落的潑婦好多少,只不過這人都燒了散了,她也不能為了這麼些事情,再揪著這老男人的領子跟他打架,也就姑且記住些美好的回憶吧。
周湄的唇角勾起一抹懷念的微笑,然後整個人的心神漸漸空明,心中的煩躁漸漸一掃而空。
她想,沒有什麼是不可以解決的。如果真的解決不了,那大不了就跟她師父說的,那大不了就一劍斬了!
所以,老頭還是給她留了點有用的東西,雖然這讓她的性子驕狂了點,讓她的脾性乖張了點,讓她的為人處世不可捉摸了點,但總的來說,她的自我感覺還是很良好的。
在一邊同樣療傷的蕭歸行,不知道為什麼,感覺療傷的時候背後一陣涼意劃過,讓他整個人都想要打個哆嗦!他覺得青綿這個地方真的有毒!不僅出了周湄這麼一個可怕的女人,而且居然連打坐都感覺涼涼的,明明在其他地方,每次運起靈力都是暖洋洋的!
周湄在剛才那念頭通達的一瞬間,整個人身上的氣勢暴漲,隨後又歸於平淡。
等到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眼中精光一閃而過,然後快速收斂,唇角帶著一抹淺淡的笑意,整個人看上去氣勢好像更內斂了一分,剛才用盡的靈力也重新充斥著經脈,四肢百骸猶如浸泡過靈藥一般,十分的舒服。
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不愧是她從小就陪著、看著的青綿山,對她真的是沒話說。
而一邊的蕭歸行,在周湄起身以後,他也趕緊起身了,連忙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草屑塵土,剛才被陰涼的感覺嚇到了,他療傷的時候,都是怕怕的。
他看了眼邊上已經精神氣飽滿的周湄,再對比了一下自己空空如也的丹田,總感覺有些憂傷,這也不待這樣的吧!為什麼同樣是人,差距就這麼大呢?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走?”他抬了抬下巴,對周湄示意。
周湄對他笑了笑,然後就對著那三具屍體談了談,藏在指甲裡的藥粉落到三人身上,隨後無風自燃,除了那留下的血跡,其餘的消失的乾乾淨淨,就好像從來都沒存在過一樣。
蕭歸行本來是想對著周湄也笑一笑的,看著這種情況,他覺得自己臉上一點都笑不出來了!
一個指甲裡藏著這東西的女人,會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嗎???他在心裡瘋狂地問自己。
最後他覺得,就算是昧著良心,他都答不出肯定的回答啊!
這都是什麼人啊!他頭一次懷疑自己,一頭熱的扎進青綿山脈,為保護疑似龍脈的山脈拼死拼活,真的是正確的嗎?他身邊這個女人,真的沒有殺人滅口的意思嗎?
周湄可沒想到蕭歸行此刻內心的糾結,她如法炮製了其他幾個人,這才對蕭歸行道:“走吧。”
蕭歸行看著周湄,示意她先請,梅大佬您先請您先請,見識過您的手段,我哪兒敢走您前面呀!
周湄看著蕭歸行那樣子,心中忍不住笑了笑,她這是把他給嚇壞了?
只不過這種心情,在看見某個正在她們回時的路上打轉的老頭的時候,就變得不那麼美妙了。
“哈哈!老道我就說自己的算數天下無敵!說是這條路,就是這條路!”
一個穿著一身黑色麻衣的老頭,看到周湄和蕭歸行的時候,連連撫摸著自己的鬍鬚。
他打量著面前的一男一女,看上去興致頗高:“兩位小友是剛從裡面出來?可否給老道我說說看是何情況?”
蕭歸行不說話,他有些摸不清眼前這一位是什麼來歷,照理說他身為南方三僚村兩條嫡脈之一的傳人,見過的前輩也不算少,怎麼在青綿盡遇上這種不認識卻又看上去很厲害的人?
而周湄見到這個人,則是忍不住一挑眉,淡淡地道:“閣下問我們,難道不先應該報一報自己的門戶嗎?就這教養,我看還是別出來混了。”
老頭一聽,頓時橫眉豎眼:“好個無禮的豎子!”
一邊的蕭歸行聽到周湄這話,瞬間那是心驚膽戰,他怎麼從來都沒發現,周湄這張嘴巴也是挺毒的呀!
周湄卻是相當平靜,神色裡還能看出帶著幾分幽光:“張口就罵人的也不是什麼好貨色!閣下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摸到這裡,用我師父的話說,就是狗鼻子太靈!走路不長眼,只靠鼻子!”
老頭聞言,不怒反笑:“哈哈哈我老道太久不出來了,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猖狂嗎?你知道老道我是誰嗎?我出來行走江湖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周湄盯著他,挑眉笑道:“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