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湄感應到這個情況的時候,某座懸掛著“明光殿堂”的寶殿前,那個正在打坐的老道也倏然睜開眼:“該死的!這是在哪裡!老夫的伏羲六十四卦居然都沒有算出來!”
十年前他曾經算到過華夏玄門中興,就在自己弟子這一代,他曾經無數次卜算,卻找不到中興的原因,直到現在他才猛然發現,居然有一條新的龍脈即將成型!
泱泱華夏,說來也沒有多少人相信,這片曾經龍脈九轉的大地上,一條完整的都不剩,就算還有殘留,也不過是苟延殘喘!
他那一代的天驕之中,曾有多少人捶足頓胸,不曾修行堪輿之術,以至於後來在這華夏大地尋找可以孕育龍脈的地方都不得其門;又有多少天驕,兼修堪輿,只為了多一線希望。
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只是他沒有想到,在他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這片源遠流長的土地,已經在悄然出現龍脈,這讓他這樣的人如何不感到異常驚喜?
但是下一秒他又是出離憤怒!龍脈傳來轟鳴聲,就像是一道道割裂開來的聲音,分明就是有人在其上做手腳,龍脈出於自保,才會發出的抗拒聲!才會透過綿延的大地,向著周圍擴散!
想到這裡,老道本人再也坐不住了,倏然起身,手指快速的掐算,甚至都能看見虛影,不停的掐算位置,他現在恨不得去弄死那些覬覦龍脈的小人!
與此同時,青丘寺裡的一位大和尚,也停止了參禪,目光炯炯,看向虛空,似乎能夠參透因果。而在青綿市某個市中心不起眼的店鋪裡的老頭,猛然睜開眼睛,眼中精光閃過,一點也看不出來屬於他這個年紀的老態。
這樣的事情還出現在了華夏好幾個地方,而每個地方的人無疑都快速的行動了起來,大概整個華夏的玄門,近十年來都不曾被這樣驚動過。
蕭歸行得了自己師父的電話,才知曉了這件事情,他的腦海裡第一個跳出來的,就是那青翠而富有生機的青綿山脈,他眯了眯眼,快速的起身,準備趕往青綿市的青綿山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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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湄重新踏上青綿這片土地的時候,已經是幾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這比當時去烏市的速度不知要快了多少倍。
但是即使是這樣,周湄的眉頭也從未因此而鬆開過。
下了飛機,周湄接過衛三遞過來的包裹,事先已經打過電話給別墅裡的那些人,衛三已經收拾了她需要的東西,周湄從包裹裡抽出一柄劍,赫然正是她的那柄天子劍!
天子劍彷彿能夠感覺到主人的濃重殺意,竟然真如有靈之劍一般“嗡嗡”作響,周湄割開手心,鮮血從手掌流出,將這病劍染紅。
周湄的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今日吾寶劍,渴飲人間血,這可真是一個好日子!
秦震瀾身邊的那些人,見到周湄這個模樣,紛紛對視一眼,不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麼!但是長期遊走在危險邊緣的他們,卻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種來自周湄的危險,讓他們只覺得後頸陰寒陰寒的。
周湄將劍還鞘,然後對上秦震瀾冰冷無機質的眼睛,她勾唇一笑:“別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我只是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必須去?”
“當然!”周湄咧嘴一笑,那嘴唇紅豔豔的,看上去很是豔麗,就像是一朵最美麗最危險的嬌豔花朵。
秦震瀾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的周湄有著致命的吸引力,看似危險,卻總能吸引無數人飛蛾撲火。
“我必須要去,這是我留下青綿的原因。我所守護的,我所珍惜的,以及我所不能忘懷的東西,都尚且在青綿。”周湄的聲音顯得有幾分低沉,目光沉沉,沒有人知道她瘦削的身形上承受了怎麼分量的擔子,她也不需要別人知道。
她的世界裡,從來都是一往無前,唯順心意耳。
秦震瀾盯著周湄,他很不喜歡這個樣子的周湄,這麼決絕,總會讓他聯想到一些不好的東西。
周湄對著秦震瀾笑了笑,然後開啟揹包,從裡面掏出那個玉盒子,一把塞入秦震瀾的懷裡:“拿好!記住,這也是我用命搏來的!等我回來,我親自給你煉丹入藥,還你一雙完好的腿!”
這是周湄第一次在人前,用這樣肯定的語氣對秦震瀾做保證,保證治好他的一雙腿,衛三幾個在周圍的人頓時都是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心中抑制不住的激動。
周湄深深地看了一眼秦震瀾,然後笑了笑,對其他人道:“把你們三爺給我安全的送回別墅,並且都給我小心一點,禍不及家人,並不總是都管用的。”
說完,周湄背起自己的那個揹包,將包袱裡的東西都塞進自己身上的口袋,一手拎著劍,頭也不回的扎進了青綿山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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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十二月頭上,但是青綿山脈很對得起它的名字,青綿山脈依舊很是青翠,生機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