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少猶豫的看了眼這兩邊,最後還是咬了咬牙沒有走上前去,他老爹交代過他,名節事小,保命事大,他還是慫慫的,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吧!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見一道冷漠陰沉的聲音道:“天元先生,這就是你給我秦某人的交代?”
那位被稱為天元先生的灰衣老人,盯著對面的男人:“不然,秦三爺還想要什麼?這已經是老夫能夠給你的最多的東西了!”
這樣說著,他素來冷靜的臉上罕見的露出幾分憤恨:“你不要仗勢欺人!你說你要借我的道路,走幾趟貨,老夫可有多說幾句什麼?你手裡都富得流油,難道就不能給我們這些人留些湯喝?要知道,這世界上,不患寡而患不均!”
“啪、啪、啪!”男人有力鼓掌的聲傳來,在這個寂靜肅殺的環境裡,絲毫帶不起喧鬧,反而給人一種直擊心底的冷酷:“天元先生說這些話的時候,何不摸摸自己的良心?當年的事情,上一輩的恩情我就姑且不來收了,但是天元先生怎麼不說我的兄弟在這條路上灑的血?”
僅憑聲音,就似乎能夠勾勒出那個男人臉上冷漠的表情:“你倒是口氣很大,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抹去了。我問你,你有今天,離得開我的兄弟嗎?我再問你,你當初的這條命,還記得是誰換給你的嗎?天元,做人不能沒有良心!”
天元先生臉上的表情變了變,但是最後還是咬牙:“不成!天山上產出的藥材這一條線不能給你!你怎麼也得給我留一成!”
這時候的他,目露兇光,狠狠的盯著對面的秦震瀾,完全撕開了他在人前一貫儒雅的偽裝!
這才是天元真真的面目,一個能夠在烏市這種地方,憑藉自己的本事打拼出一片天地的男人,即使過去了很久,也也就無法磨滅他骨子裡的野性。
但是他看見對面的男人皺起了眉頭:“不行,這藥材我全要!”
“秦三爺!”
天元先生低喝一聲,他身後的人瞬間全部將手摸到了身上帶著的傢伙身上,就等著自家老闆一聲令下。
頓時場面一觸即發,氣氛凝滯的可怕,就好像下一秒就要出現某些不和諧的場面了。
在場的那些人,一些來看熱鬧的都已經紛紛作鳥獸散,這個時候不走等什麼時候?
萬少身為這裡的老闆,雖然已經打定主意不管某些事情的損失了,但到底還是沒有離開,畢竟這兒如果發生的事情太過出格,以後也是容易查到他的身上,他得準備好掃尾的事情。
至於邊上的柯宇,他還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臉色有些發白,聲音哆哆嗦嗦:“萬、萬少,咱們要不撤吧?”
他剛才聽見這兩人對話後,已經隱約想起了某些傳聞,對那邊的那位“開元先生”有了猜測,但這個猜測更是讓他兩腿戰戰。
萬少看了眼他的神色,面上不顯,心中到底有幾分輕視,到底不如他們這些見識多的人,這樣一想,他不經意的看向邊上的高雨青和周湄,卻發現高雨青身上並無恐懼、害怕的神色,頂多眉間帶著些許憂色。
至於邊上那位,那更得了,竟然還帶著笑!這模樣彷彿不是在看一場道上即將發生的衝突,而是在看一部有趣的戲!
他心中暗暗感嘆一聲,還好剛才因為高雨青的原因,並沒有得罪這一位,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來歷呢?!
不過他心中感慨,高小姐就是高小姐,接觸的人的層次和質量就是不一樣,沒看見他的那些朋友,不是臉色發白,就是已經跑了,而高小姐的朋友如此淡然。
這大概就是他們那些世家子弟常說的“寧缺毋濫”吧,也許朋友滿天下,但是知交,唯三兩耳。但無一不精。
高雨青見周圍的人散的差不多了,輕聲道:“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周湄,咱們要不也走吧?”
周湄從剛才聽見某人關於藥材的話後,心情就顯得非常的不錯,聞言也是笑了笑,將自己垂下來的頭髮捋到耳後,輕笑:“的確,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但是,如果那不是一堵危牆,而是一個可以放心停靠的安全港灣呢?
這個男人,不聲不響的,可是為什麼每次都能給她帶來感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