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綿市方圓集團辦公大廈。
衛七沉著一張臉,開完了今天的晨會。
雖然在秦震瀾身邊只是一個心腹,但是很明顯,在外人眼中的衛七是一個很不好招惹的男人,哪怕是集團裡的某些高層,對上衛七的時候也多半是戰戰兢兢的。
衛七長的不算特別帥,但是也比較有男人味,剃得乾淨利落的板寸頭,五官硬朗,神色嚴肅,下頜處的鬍子刮的乾乾淨淨,泛著一陣青色,整個人雖然沉默不愛說話,但是卻極有壓迫力,就像是一張繃緊的彎弓,隨時都會爆發出殺傷力。
這樣的衛七,自然是讓下面的人不敢有些許怠慢。
曾經也不是沒有人挑釁過衛七這個空降青綿負責整體事務的總經理,但是無一例外都被殺雞儆猴,久而久之,大家對上衛七的時候就很訊息小心翼翼。
就比如說現在,財務部的部長正彙報著某個工程的預算,卻見衛七眉頭皺了皺,神情似乎帶著不虞,當下聲音就顫了顫,口中的資料也彙報錯了,趕緊穩定了一下心神重新彙報。
而衛七的神色始終都帶著幾分鬱郁,這讓彙報完的財務部部長一屁股坐下,趕緊抹了抹自己額頭上的汗水,心中忍不住緊張,自己剛才表現那麼差勁,早知道昨晚就不出去喝酒了!
接下來在場的人彙報的時候,那可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他們也出點什麼差錯。
只是他們大概怎麼也不會想到,衛七此刻壓根就不在聽,他現在的心思都在此前得到的某個訊息上面。
訊息是衛三傳回來的,自然是告訴衛七說秦三爺在臨海待膩了,不日就將回來。這當然是個好訊息,衛七一個人擔著方圓集團這個擔子,心中到底還是有些惶恐的,只是令他琢磨的是衛三傳回來的另外一個訊息:秦三爺對周小姐動真格了。
看到這個訊息的時候,衛七一時間還真是喜半參憂,這麼多年以來,秦三爺一直都是孤孤單單一個人,現在難得對人動心,怎麼看都是件好事。可關鍵是動心的物件——周湄,那分明就是個不可控因素啊!
雖然衛七覺得,咱們純情的秦爺碰上週湄這種妖孽的女人,遲早是要落入她的掌中,只是這速度也太快了吧?再怎麼著也得掙扎一下啊,咱三爺怎麼能夠這麼輕易的就承認呢?
衛七想起當時衛三傳遞的話語裡的那種嘆息,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感覺,衛七自己又何嘗不是呢?一想到那個堂而皇之的坐在他辦公室裡看閒書打發時間的女人,衛七感覺自己額頭的青筋又忍不住跳了跳。
他就不明白了,這樣一個好吃懶做,不事生產,還喜歡成天惹事,連勉強從事的工作都不符合社會主流程序的女人,到底有什麼魅力,讓他們三爺都為她折腰?
等到衛七一臉冷漠的從會議室出來,走進自己辦公室,看見某個女人正把腳擱在茶几上的時候,心中如上想到。
呵,他覺得這個女人一點都配不上他們完美的秦三爺!
衛七大概不知道,他現在的心理就跟護崽的老母雞一樣,怎麼看周湄都跟在看偷崽的老鷹一樣,真是百般不順眼啊!
周湄也覺得衛七今天對她的態度怪怪的。
可是,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在周湄的人生中,那可從來都沒有什麼說為了誰誰將就,或者為了誰的看法而改變自己的,所以,她表現的格外淡然。
一邊衛七的特助,心中也在偷偷琢磨這個女人的來歷,天知道今天早上看見一向獨來獨往的衛總經理居然帶著女人來公司的時候,他的心中是多麼震驚!
尤其是他發現衛總經理對她的容忍度特別高,居然還允許她翻看桌子上的檔案,要知道上一個敢這麼做的,已經被衛三毫不留情的扔出大門,也許連青綿都混不下去了。
衛三要是知道自家特助腦子裡的想法,一定會冷笑兩聲,呵呵,不就是一份小小的檔案嗎?她翻一眼多大的事兒啊,如果他們三爺的主意已定,如果這個女人的本事足夠高超,那麼遲早有讓所有人驚掉下巴的一天!
周湄敲了敲桌子:“剛才大廳裡的總體佈局,我已經看過了,沒什麼大問題,至於其他方面的話,也是不功不過。”
這樣說著,瘦沒拿起衛三放在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支,給自己點上,重新將大廈的佈局圖攤開,點了點其中一個方位:“如果想要布風水局的話,招財進寶,鯉樂龍門,都不是什麼難事兒。”
衛三聞言,並沒有張口,以他的瞭解,周湄後頭肯定還有話。
“不過,”周湄叼著煙,笑道:“恐怕你們在這兒也呆不久了,早晚是要搬出去的,我就不白費力氣了,等到你們找個長久的辦公地點再說了。”
說話的時候,周湄嘴角的煙一動一動的,那雙眼睛中閃過了然。
衛七習慣性的將周湄的話思考了一圈,然後對著周湄試探地道:“你是說……咱們在這兒呆不久了?”
這棟商務寫字樓是租來的,這個訊息大部分人還是知道的,一般如果不是真的打算長期駐紮,大部分企業集團當然都是用租的寫字樓,總不見得到哪兒都先拉開工程造一棟再說。可是,周湄這話裡的意有所指,卻讓衛七不得不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