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湄淡淡的點點頭,將自己手裡唯一的錦囊送到了秦震瀾手中:“收好,貼身收著。”
秦震瀾看著這東西,抿了抿唇,點點頭:“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周湄的錯覺,總覺得他聲音裡的興致不太高,就像是一隻大金毛耷拉著腦袋。
“回來了記得把這個錦囊還給我,”周湄的眼底閃過一絲懷念:“說起來,這還是我在九歲那年自己繡制的。你別看只是這麼小一個,當時可花了我兩個多月的時間,我還特意尋了我師父的一個朋友,當時蘇繡中最鍾靈毓秀的一位老繡娘做的,然後放在寺院裡整整四十九天,由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師親自祈福,如此才成。”
其實她當初一共繡了九個,都是裝著東西給人送出去的,只不過人生有太多的變故了,後來流傳回她手中的,就只剩下她手中這麼一個。有的人,有的事,終究都是一去不復返。譬如流水向東流,你在西邊等,等啊等,也終究不見回頭。
周湄看著秦震瀾,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領:“注意安全。”無論如何,她都希望這個男人能夠平平安安的回來,就像是她繡這個錦囊的初衷一樣。
秦震瀾只覺得手中的錦囊像是會發燙一樣,燙的他心上的冰面都快化了,原來他的是獨一無二的呀。
衛三被秦震瀾打發去處理事情了,看著衛三離開的背影,周湄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
重新看向秦震瀾的時候,周湄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用紅繩穿著的玉石掛件,“低頭。”
秦震瀾一愣,隨後默默的低下了自己的腦袋。
這一瞬,他都不知道自己心底到底在想著什麼,亦或僅僅只是因為這個人是周湄。要知道這些年,秦家人都知道,秦震瀾從不低頭,不管是在他父親秦老先生面前,還是在他母親跟前,他秦震瀾只會選擇昂著頭。
那位秦老先生一生強勢,在對手、在妻子、在兒女面前,他也一直都是說一不二的,維持著父權的尊嚴,可偏偏就在自己這第三子面前,強硬不起來,因為人家根本就不吃他那一套。
這要是讓他知道了,那個打死他都不在他面前低頭的兒子,居然在一個女人面前低下了自己高貴的頭顱,恐怕得氣得七竅生煙!這可真是個逆子啊!生來就是氣他的!
“這個玉不是普通的玉,是一件能夠替人擋災的法器。”周湄替秦震瀾戴好後,對著秦震瀾說道。
法器,是風水界非常難得的東西,很多不入流的風水師,可能一輩子都沒有見過法器這東西,哪怕是那些底蘊比較薄的門派,肯定也就只有那麼一兩件鎮派之寶。
也虧的周湄是跟著她師父長大,從小好東西就見的多了,風水法器固然難得,但是給周湄尋來一兩件也不是什麼難事兒,她師父傳承下來的那些門派中的東西,包括給她的羅盤、法衣等等,其實都是門派先輩溫養了無數代傳下來的寶貝。
她給秦震瀾的這個,正是上一次從陸家村拿出來的一組十二個中的一個。
這東西是她師父留給她的,價值不僅僅體現在風水法器上,更多的是有不一樣的存在意義。
周湄很多時候是個念舊的人,是個有情懷的人,所以她對待這些東西,也格外的有感情。
只是死物到底是死物,現在秦震瀾需要,周湄當然不會吝嗇:“這東西遠比剛才給你的錦囊中的符紙效果要好,如果你發現這玉上出現了黑色,或者這塊玉突然碎了、斷了,你一定要及時遠離當時的環境和當時的人,然後記得通知我。”
周湄有多寶貝這些玉,秦震瀾是知道的,他不止一次看見周湄在擦拭,神情柔和,就像是在懷念什麼美好的東西。
他雖然不太理解周湄話中這風水法器的概念,但是這東西有多珍貴還是能夠明白的,能夠給人擋住災難,是真真正正的避開一劫,而不僅僅是趨吉避凶。這等於是給了人第二條生命,就可以想見這東西是有多麼珍貴!
這要是真的放在外界,絕對是別人重金想要買的,而且還是那種有價無市的。
而現在周湄卻將這東西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秦震瀾的心情真的很好,自己不過就是這麼出門一次,瞧周湄這模樣,就恨不得什麼好東西都放他身上!
秦震瀾心中不無得意的想,你瞧,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喜歡他呀,這表現的真是太明顯了。還好碰上的是他,要是換了個男人,還不定怎麼覺得理所當然呢。
不過,他想,她既然那麼在意他,那他,勉強也算是有一點點在意她吧!
好在衛三不知道秦震瀾內心的想法,不然一定會苦笑,得了吧秦三爺,就您那股子在乎勁兒,這幫兄弟不用眼睛看都已經感覺到了!還在這裡裝什麼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