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湄在確定周圍環境沒有問題後,這才轉身走向秦震瀾。
衛三看向周湄的目光中不由自主的帶上了警惕,那個黑暗中走過來的身影,揹著光,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能在忽閃忽滅的燈光中,看到她越拉越長的影子。
這個時候的周湄,就像是光明和黑暗共生的存在,光明自她背後升起,而她的每一步卻都踏在了黑暗裡,有那麼一瞬間,衛三突然覺得那些背後的燈光,其實都是為周湄而亮的。
她走在那裡,就像是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王座。
當然,衛三也不是尋常人,能夠跟在秦震瀾身邊的,別的不說,至少心智都是堅定的。所以他這個可笑的念頭只冒出來了一會會,就很快被衛三自己給掐滅了。
只不過,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衛三不能再將周湄當做普通人,不能再像上一次那樣安慰自己,那天雨夜發生的都是視覺問題。
而坐在後座的秦震瀾,神情莫測。
周湄快步走向秦震瀾,秦震瀾的車窗落下,周湄用目光檢查了一下他的臉色,輕聲問道:“身體有沒有受傷?”
秦震瀾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對周湄道:“第二次了。”
這已經是周湄第二次擋在他的面前,不管周湄是出於什麼原因,秦震瀾現在心情都特別複雜。
“什麼?”周湄升起疑惑,隨後眉頭一擰,語氣中罕見的帶著幾分歉意:“對不起,我不該把我的世界的那些東西,帶入到你是生活。我只是……”
“閉嘴!”秦震瀾突然暴喝一聲:“你沒有錯,錯的是我,強者是不需要顧忌那麼多的,如果一定要怪,只能怪我太弱。”
秦震瀾從來都沒有跟人如此直白才承認過,說自己弱,說別人是強者。在他母親抱著他哭泣的時候,他只是輕輕的拂開她的手;在他被父親兄弟嘲笑的時候,他也只是打折了某人的腿。
在秦震瀾的字典裡,沒有弱,只有不斷變強,變的更強,然後就可以讓人匍匐在他面前,卑微求存。
可只有面對周湄,他才會偶爾升起這種挫敗感。因為他們兩個本不是同一個世界。
每每想起這個,秦震瀾就覺得胸口隱隱升起不安,就像是有什麼令他不安的事情隨時都會發生。周湄是飛鳥,她有屬於她的廣闊世界,他是池魚,他不知道飛鳥為什麼有一天飛入了自己的世界,就像他不知道飛鳥哪一天會像來時那樣悄無聲息的離開。
秦震瀾不傻,周湄這樣的人,恐怕壓根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接觸到的,等到她離開……
這種念頭一旦升騰而起,秦震瀾就感覺好像被人扼住了咽喉,呼吸窒澀,心中那種不安像是黑洞一樣吞噬他的內心。他頭一次升起如此想要留住一個人的念頭,哪怕是折斷了她的翅膀。
周湄被秦震瀾這麼一呵斥,有些懵逼,不過隨即就露出了一個溫和的表情,帶著幾分哄騙意味地道:“不,你已經很強大了,我們家震瀾特別厲害,我一直沒告訴你,其實有修煉的天賦特別高,等我幫你把腿治好,我就教你我師門的不傳之秘。”
衛三一見周湄這個“狼外婆”式的微笑,就下意識的覺得頭疼,反正她這個笑容怎麼看怎麼假!可是!為什麼他家三爺就偏偏最吃她這種語氣了?!!
容他不恭敬的猜想,難道是因為三爺小時候缺愛,長大了特別需要母性情懷的關愛嗎?可是,三爺你快睜大眼睛看看,這個女人壓根就是個女霸王,她在武力值上就已經出賣了她的真性情!
而很明顯,秦震瀾卻是是被周湄安撫了下來,他伸出手摸了摸周湄下巴:“好,我等著。”
周湄似乎很喜歡秦震瀾這個動作,下意識的蹭了蹭,讓本來要縮回手的秦震瀾,又忍不住的摸了一下。
秦震瀾看著周湄眯起的享受的眼神,忍不住心中輕笑,這時候的周湄彷彿一隻又白又嫩的兔崽子,眷戀著他的溫度,喜歡蹭一蹭他,讓他的心都下意識的要化了。
而副駕駛的衛三表示自己壓根就沒有看過後視鏡,真的,他一點都沒有看到自家三爺調戲周湄的模樣,雖然他也覺得周湄對他家三爺變臉的樣子,真是絕了!
而就在這時,突然聽見衛十一的聲音:“臥槽!爺,我喊不下來啊!周湄家裡是有毒吧?!她這裝的到底是什麼門啊!我特麼一腳踢上去,就算是防彈玻璃都得給老子震三震,可她這門不僅不震,還差點將我的腳給反震斷了!”
只見衛十一正從樓梯口一步一步的挪過來,很明顯走路的時候有點瘸,時不時還能聽見他疼的抽氣聲。
衛三從車窗裡探出頭去問:“你不是自稱開鎖高手嗎?怎麼用上暴力手段了!”
“你當我沒去嘗試過嗎?不然我為什麼說周湄弄的這門有毒!你特麼知道她用的是什麼鎖嗎?就是那種我跟你提過的,死貴死貴的,撬一道鎖得用上九九八十一道的開鎖工具的那種鎖!”
一說到這個,衛十一的臉都綠了,天知道他最頭疼的就是那道鎖,簡直就是來挑戰他的尊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