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老人剛要敲門,就見門“吱嘎”的在面前開啟了,她一愣,仔細端詳了從裡面出來的周湄,神情頓時激動了起來:“周、周家丫頭?”
周湄點點頭:“是我,萍大娘。”
萍大娘立馬就露出了驚喜地神色,“周家丫頭啊!你終於回來了,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啊!”說著,眼眶都不由紅了。
周湄微笑著點點頭,“您老人家身體還硬朗?”
“好,好著呢。”萍大娘擦了擦眼睛,熱絡道,“走,去我家裡喝碗糖水。”
周湄也就沒推辭。
萍大娘一邊嘮嘮叨叨的說著,她剛才就是聽見了這兒有聲音,才想著過來瞧瞧。當年周湄出事,走的急,就將房子託給萍嬸照看,萍大娘就住在隔壁。當初周湄的師父就過她的命,萍大娘就一直很感激這對師徒,看這房子那也是相當盡心的。
萍大娘雖然不說自己的情況怎麼也,但是想來家裡的條件不算好,她的衣服雖然洗的乾淨,但衣角處已經有地方洗的發白了。
見到有人進來,剛才還在抹眼淚的陸曉雪急急擦了下臉,“媽,你回來了。”對著走進來的周湄和陸佳佳歉意一笑,“我這身體不方便,實在是不能起身。”
要說萍大娘這兒也很是不容易,早年喪服,辛苦拉扯到一個兒子,剛娶了媳婦沒兩年,就中年喪子,好在她媳婦和孫女是個好的,媳婦不曾改嫁,孫女又讀書聰明。她還以為日子就此會好過些,沒曾想孫女剛考上大學,媳婦的身子就垮了,一直都要吃藥調理。
她媳婦一直說想去了一了百了,不拖累這個家,可是她老婆子怎麼忍心喲,所以就一直咬咬牙在外面借錢給媳婦看病。
周湄笑著搖頭,“這是我們叨擾了。”
萍大娘從廚房裡出來,衝了兩杯甜甜的糖水,“周家丫頭,還有佳佳,喝糖水。大娘家裡沒什麼好東西,我出去買點……”
周湄連忙攔住了,在鄉下很多地方,糖是很精貴的東西,萍大娘這招待她們的糖水放的糖可不少。
也沒人問周湄這些年發生了什麼,當初周湄被呼嘯而來的警車帶走的事情,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再後來就聽說進了少管所,後來又怎麼樣就很少有人知道了。有人說周家這丫頭犯法了,殺人了,什麼說法都有。
“大娘就想了,周家丫頭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會幹壞事,就算真的,那也是那些人太壞了。”萍大娘眼睛紅紅的。她是見過周家丫頭的,多好的一個孩子啊,可是這世道就是如此,逼著人不得不往壞處走。
她年紀大了,不想去計較那些東西,如果不是真的逼得走投無路,誰願意把好日子過成壞日子呢?
萍大娘說什麼也要留周湄吃頓中飯,周湄推辭不過去,就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了兩百塊錢,一定要萍大拿去買菜,萍大娘最終還是拿著錢出去了。
有些人,即使生活再艱難,也始終願意和善待人,不憤世嫉俗。而有些人,生在光明,卻心向黑暗。
陸曉雪和周湄、陸佳佳聊著天,周湄問道,“雪嬸,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腿?”
陸曉雪一愣,隨即連忙說“好”,她也是知道的,這周湄的師父是個醫術非常了得的老人,當初她公婆險些就跟著公爹一起去了,也是那位老人治好的,周湄這開口,讓她難得的心生希望。
陸曉雪的腿是因為常年勞作,有一次在雪天裡摔倒了,過了好久才被扶起來,凍壞了,留下了病根,等到發作的時候才發現已經來不及救治了。
她現在也就偶能夠起來,幫忙做些家務,遠的地方就別想了。
周湄檢查了一下她的情況,又給她把脈,眉頭動了動。
陸曉雪不免有些遺憾,周湄的師父去世的時候,周湄不過十幾歲的年紀,又能夠學到些什麼呢,不過她擔心少年人抹不開面子,當即開口道:“其實也沒什麼……”
“不難。”周湄突然道。
“什、什麼?!”陸曉雪震驚道。
“治你的腿不算難,就是這是件持久的事情,要堅持藥浴,泡個兩三年就好了。”周湄解釋道。
這個病症在她看來真的不算難,比起她跟著他師父見過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病症,這種問題並不難,她手裡至少有三種方法能夠讓對方痊癒。
可是這在她看來非常簡單的事情,落在陸曉雪眼裡,那真是再震驚也不過了!要知道她這病看過好多醫院,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都說沒辦法,只能躺著,可現在居然有人告訴她能夠痊癒!
這怎麼讓陸曉雪不欣喜若狂?!
周湄還待開口,就聽見門外傳來嚷嚷聲,她眉頭一皺,對著陸佳佳點點頭,兩人一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