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湄送走了包家人以後,重新回到了自己房子的書房,將手上拿著的一張請帖放在了書桌上。
請帖是深紅色的,精緻穩重而不顯老氣,一眼看上去就覺得特別有厚重感。
這張帖子是臨走的時候包凌親自遞給她的,是一場晚宴的邀請函,不過能夠被包凌這麼慎重的遞過來,想來也不是尋常晚宴,應該是一場入場門檻比較高的晚宴。
而很巧的是,周湄的書桌上,端端正正放在另一張一模一樣的請帖。
這張請帖是李家送過來的,是李家大少李裴川親自拿過來的,也是邀請周湄去參加晚宴,言辭間大致是想給周湄開拓人脈的意思。
這要是換了青綿的其他人,恐怕都會將其視作為青雲梯,只不過周湄去不去還是要看心情的。
–—是他帶著她熟悉了上流社會的宴會。
即使是現在想來,周湄也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那個沉默、冷厲,慣來站在整個規則高階的男人,居然會有手把手教人如何遊走在宴會的一天。
後來的周湄,即使那時候已經很少有人敢於跟她搭訕,但是她身上那種優雅大氣,自信雍容,也依舊是宴會中異常亮眼的存在。
不過,周湄忍不住笑了笑,這輩子她可從來沒參加過宴會,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上輩子那樣的待遇了。
她這一笑,仿若春暖花開,只是下一秒笑意便不著眼底。
莫名的,周湄竟然覺得自己好像開始妒忌起前世的那個自己了,能夠被秦震瀾捧在手心裡全心全意疼愛,那種感覺永生難忘,就像是淬了毒的暗夜玫瑰,一夜間綻滿整個人生大道,每一步都膽戰心驚,卻又令人渾身戰慄。
嗯,周湄覺得自己可能有病。
她仔細想了想,好吧,她一定是有病的。
–—
“周湄,周湄,這兒!”
隔著老遠,周湄就從人群中看見了一個揮舞著雙手的陸佳佳,不由露出了一個笑容,揮了下手示意。
陸佳佳今天臉上的笑意就沒有淡下來過,任誰看見了都知道陸家這個冷冰冰的女兒今天心情很好。
沒錯,她今天的心情的確特別好,不,應該說是這一段時間,自從找到了周湄後,她的心情就一直都很好。
別的不說,就算是她家的某些親戚跟她舊事重提,她也難得的沒有翻臉,嚇得那些親戚差點以為陸佳佳心中又憋著什麼壞招。
別看陸佳佳的年紀不大,在陸家的話語權卻一點也不小,陸家的那些親戚也格外的忌憚她,別的不說,單是她才剛成年就敢跟人拍桌子掀桌子,面對著一幫大老爺們面不改色,就讓人覺得她不好惹。
陸佳佳一想到那些人嚇得失態的樣子,心中就覺得特別爽,看見周湄的時候更是笑得燦爛,暗戳戳地想,周湄果然是她的福星,從小到大隻要和周湄扯上關係,她的運氣總不會太差。
“笑什麼呢,瞧你憋著的模樣,真是蔫壞蔫壞的。”周湄步伐沉穩的走到陸佳佳面前,笑著問道。
別人不知道,可和陸佳佳淵源甚深的周湄卻知道,別看陸佳佳這副樣子,其實為人可蔫壞了,偏偏很多時候別人都被她給唬住了,壓根猜不到是她乾的。
陸佳佳撇撇嘴,笑的一臉燦爛,猛一瞧還有幾分老實單純的模樣,露出八顆牙齒,眼睛眯成一條縫,小鼻子一動一動,還真有今天天真嬌憨的模樣。
這個樣子要是讓她的那些同事、客戶看到了,還不定嚇的以為見鬼了1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冰山美人,不苟言笑,就算是面對上司那也是一板一眼面無表情的樣子,不少人都懷疑她是個面癱,哪裡想到她還會有現在這個模樣?
周湄默默的翻了個白眼,笑著點了點她腦袋,“快把你這一套給我收了,我可不吃。”
陸佳佳嘿嘿一笑,對著周湄伸出手,“要抱抱。”
周湄好笑,看著難得一團柔和的好友,伸出手一把抱住了她,“好,還要親親,要舉高高嗎?”
說著,手臂用力一抬,還真的將陸佳佳抱起來,在這個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抱著轉了兩圈。
陸佳佳除了一開始的驚呼以外,嘴裡的笑就沒有停過。
“啊!周湄!我好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