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湄替秦震瀾重新換了衣服,又挑了匹配的衣服,和鬱以清點頭笑笑,就推著秦震瀾走進了更衣室。
秦震瀾的雙腿不便,的確是給他帶來了一些不方便,比如說換褲子。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從不假他人之手,今天喊了周湄進去,大概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這家店的更衣室設定的很寬敞,足夠這兩個人待在裡面。
周湄蹲下來,低頭,伸手去握住秦震瀾的皮鞋。
“幹什麼?”
“不是喊我來幫你換衣服嗎?當然要先幫你脫了鞋子。”周湄沉沉地道。
秦震瀾很明顯聽出了她聲音裡的異樣,伸出手捏起她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睛,“怎麼,這是給我委屈上了?不就是給我換身衣服嗎,這種程度就受不了?”
自從他的腿不行後,他接受到過很多的眼神,有惋惜,有憐憫,更多的還是幸災樂禍,可他除了一開始沮喪過幾天后,就一直表現的很不在意。是真的不怎麼在意,除了腿腳不便,他秦震瀾還是那個秦震瀾,依舊不能改變他的身份。
可是也不知怎麼的,剛才在想到周湄可能會介意他的這雙腿的時候,他突然就覺得很不痛快,內心像是有種很微妙的情緒在發酵、醞釀,這讓他覺得有些惶恐。
他想說,不就是一雙腿嗎?他秦震瀾就算腿廢了也比家中那兩個廢物強,他不是手裡照樣捏住了無數讓別人不敢說話的東西嗎?一雙腿根本阻擋不了他什麼。
可即使這麼寬慰自己,可秦震瀾依舊感覺到內心的陰暗的情緒在滋生,而他則是放任了那些情緒的漫延。
他想,要是從周湄的眼中看出任何一點不滿,他都能夠將這個女人困在自己懷裡肆意折辱,最好蒙上她的眼睛,囚禁在他的世界裡,然後讓她懼他,畏他,念他,想他,烙印下他秦震瀾的痕跡,再也不能擺脫他。
誰讓她先來招惹他的呢?
可是周湄的那雙眼睛裡看不出任何其他的東西,黑漆漆的,沉沉地注視著他,讓他忍不住升起親吻的慾望。
“沒,我不覺得委屈,不過是給你脫鞋子,就算是你讓我親吻他都願意。”她咧嘴一笑。
她沉默只是因為心疼,她是最懂他的驕傲的人,她曾經見證過這個男人最輝煌最要耀眼最意氣風發的樣子,他可以裝作他腿雙腿不良於行的不在意,可是,又怎麼可能真的不在意呢?
秦震瀾發現,說著這樣下流兼調戲的話的女人,臉上帶著柔和的神色,彷彿給人一種很莊嚴很神聖的感覺,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好像一點都不下流,一點都不帶調戲的意味。
她低頭扒著他褲子的動作,也絲毫不帶不情願的意思,反正有種格外憐惜的感覺。
這也正是秦震瀾一直覺得周湄很矛盾的地方,在他看來,從他認識周湄開始,這個女人就不知道檢點矜持為何物,總是大膽又熱情,還喜歡動不動就調戲他,或者說一些肉麻的不得了的話。照理說,這樣的女人是放蕩的,是不拘的,因為她的心是沒有任何束縛的,可她在起身去拿另一條褲子的時候,低頭,唇角不經意擦過他的膝蓋,然後對著秦震瀾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施施然的起身。
秦震瀾有那麼一瞬蠕動了嘴唇,想要和周湄說些什麼,最後他的目光只是在周湄的薄唇上流連了好一會兒,喉結動了動。這才頗為惋惜的移開了目光。
周湄察覺到了那種灼熱的眼神,唇角微微勾起笑容,她怎麼可能不明白秦震瀾那眼神裡的意思?可是他不開口,她就當做不知道。她可不要太清楚這個男人骨子裡悶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