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姑婆分分鐘就要氣出心梗來了,清河郡主從旁安撫道,“姑婆,您別動氣,幼子不會說話,您寬宏大量別跟他們一般計較。”
若不是礙著長公主的面子,這孩子真該好好教訓一頓!
“長公主,便是玉麟在世,也不會這般不敬我這個姑母!景逸是我姜家唯一的孩子,當初玉麟在世時,你不許他納妾,致使我姜家子嗣單薄,如今我侄兒沒了,景逸的婚事事關姜家全族,怎可由你一人獨斷專行!”
這話說的重,宛如尖刀戳長公主的心窩子。
姜玉麟便是長公主的夫婿,文武雙全,俊美不凡,曾有麒麟公子的美稱,與長公主兩情相悅,夫妻恩愛,曾被傳為一段佳話。
可七年前,長公主的夫婿隨蕭承君出征,便再也沒能回來。
傳聞那一戰,承恩王率領的七萬將士盡數戰死,全軍覆滅,只有蕭承君活著回來了。
也是在那一戰,蕭承君身中狼毒,再加上先帝病逝,蕭承君被逼的退下太子位,大臣們擁戴皇叔簫開宏繼位,也就是現在的宏文帝。
新帝恩義,將廢太子轉封承恩王,並承諾等太子痊癒,便將皇位歸還,以此來堵住天下悠悠眾口,使朝堂和宗室歸心。
姜家姑婆此言,無異於將長公主心裡的傷疤血淋淋的揭開。
長公主目光冷厲,清河郡主連忙勸阻道,“姑婆,您是長輩,卻也不可對長公主殿下不敬呀!”
說罷,撲通一下跪了下去,虔誠的請罪道,“姑婆她是.....是被這兩個孩子氣著了,又,又憂心姜家的後嗣,才會一時失言,請長公主恕罪!”
她一個響頭就磕了下去。
要死了,姑婆也是,這話是能隨便說的嗎?
要說也別現在說啊,回頭挑個她不在的時候隨便說!
為什麼要這時候衝撞長公主.....不,這已經不是衝撞了,這是在責怪長公主啊!
責怪長公主善妒,也責怪長公主剋死了夫婿。
尋常哪家貴婦不要面子,何況是長公主。
若是因此得罪了長公主,她和景逸世子的婚事就更加沒指望了。
清河埋著頭,心裡萬分惱恨姑婆太太,平白無辜的連累她。
也怪那兩個野孩子,若不是他們不懂規矩,膽大妄言的激怒了姑婆,姑婆也不會一時口不擇言!
長公主五指冰涼,渾身的血液好像一下子褪去了溫度,大寶小寶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兩隻稚嫩的小手抓著她的手指。
“姑婆你冷嗎,小寶給你暖暖。”
小寶低頭鼓起腮幫子呼呼的吹熱氣,給長公主暖手。
長公主心中慰藉,拍了拍小寶肉嘟嘟的小臉低聲道,“素白,大寶小寶也該餓了,帶他們下去吃點東西。”
素白姑姑頷首,“是。”
兩個小傢伙不放心的望著姑婆,長公主笑著,“去吧,姑婆一會兒來陪你們玩兒。”
素白知道,姜家姑婆的話戳到長公主的痛處了,長公主不好叫孩子見著她動怒。
大寶小寶被帶走之後,長公主面容沉靜端莊,自軟塌上緩緩起身,周身肅穆,目光幽涼的睥睨著姜家姑婆,天潢貴胄的威嚴和氣勢盡顯無疑。
“本宮喚你一聲姑婆,你還真當自己是長輩了?本宮歷經三朝,本宮的長輩,如今已然睡在帝陵裡,怎麼姑婆也想睡帝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