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冬晴和鸚鵡兩個,打李雲彤進去後就提心吊膽,忐忑不安,在門口站了片刻,便去交待護衛她們過來的一隊兵衛,萬一有什麼不妥,哪些人負責報信,哪些人拼死也得闖進去救出公主。
倒是進到兵器庫的李雲彤,即使看到那些雪亮鋒利的兵器,也容色不改,令格爾丹和瑪爾利刮目相看。
這個看上去嬌滴滴的文成公主,沒想到頗有膽識,再聯想到那弘化公主剛來吐谷渾不久,就敢在宣王叛亂時,果斷讓忠心的兵衛們護著可汗和她騎馬逃往鄯州……他們不由暗歎大唐不愧是兵強馬壯的大國,就連公主們也是一個個膽量過人。
有心試試李雲彤,走在前面的格爾丹突然從武器架上拿了一把刀,轉身朝她的頭上砍了過去。
刀在李雲彤頭上僅一寸的地方停住。
她卻連眼睛都不眨,望著格爾丹笑道:“將軍你的刀勢還不夠狠,雖有速度卻無刀氣。”
格爾丹自然是聽不懂的,但他看看李雲彤,便將刀放回原位,豎起了自個的大拇指。
李雲彤笑了笑,她雖然練得只是花拳繡腿,父親卻是武藝出眾,大唐最傑出的三大名將之一,打小起,哥哥、弟弟就由父親和諸多名師調教,她跟著看了不少,還是知道殺人的刀勢和比劃的刀勢區別在哪裡。
再加上被封為公主之後,宮廷禮義教習,講究的是氣定神閒,波瀾不驚,格爾丹這一刀,又怎麼會嚇得倒她。
雖然進了兵器庫,格爾丹本著讓李雲彤看得越少越好的原則,除了道中擺放的那些,其他分庫裡的哪個也沒讓她看,徑自將她帶往箭庫。
看到那些擺放整齊的鐵箭,李雲彤皺了皺眉。
從大門在這個箭庫,他們經過了三道門,每道門都有人把守著,每道門都要有令牌才能進入,還要在登記薄上記錄,顯然,除了吐谷渾的軍將,外人根本不可能進來。
可偏偏在議事王廳裡,她在那些吐谷渾的軍將們臉上,都沒有看出端倪。
她掐指在心中算卦,也算得是託塔之死和那些人無關,問題出在兵器庫。
掐指算卦雖然不及銅錢起卦來得精確,但也是大差不差,究竟是誰進了這兵器庫動了手腳呢?
亦若是,卦象是顯示的兵,並不是指兵器庫?或者是託塔之死根本是運氣不好,與鐵箭無關?
可她當時看託塔的面相,確實有冤死之相。
也就是說,他之所以會死的確是有人暗算所致。
這事有點詭異。
看著箭庫裡密密麻麻擺放的鐵箭,李雲彤若有所思。
格爾丹震驚不已。
他明明記得自個讓底下人趁亂吹駑,用犛牛細針射那些比試的勇士,令他們落敗,事後,犛牛針掉到地上,根本無跡可查,大唐和吐蕃人就算有懷疑,也沒法找到他的頭上。
所以託塔和關峰先後說鐵箭有問題時,他心裡還笑話他們蠢,竟然怎麼傷得都不知道。
可這三道門的登記簿,都有他的簽字畫押,明明白白寫著他曾在昨天晚上,來過兵器庫。
他愛武厭文,不認得幾個大字,就連自己的名字也寫得歪歪扭扭,這樣的字,絕對不可能有人能夠模仿,也就是說昨個晚上,他確實來了兵器庫。
他為什麼會來兵器庫呢?
格爾丹毫無頭緒。
他做了的事情被逮住了無話可說,沒做的事情,他可不想背黑鍋。再說了,要是不逮住那個扮成他來兵器庫,還模仿他簽名的人,豈不就像頭上懸了一把刀,什麼時候被砍死他都不知道。
不行,他一定要查出來那個人是誰。
格爾丹忍不住問守箭庫門的那兩個兵衛,“昨個晚上,你們誰看見我過來了?”
兩個兵衛被他問得傻了眼,什麼意思?格爾千戶為何如此發問,是想看他們有沒有偷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