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之前,我就有輕微的精神分裂,可能就在暴力家庭里長大,那種暴力的行為是印記在骨子裡,就因為這個病,我做過很多出格的事,後來有了孩子後,我的心境各方面都有了變化,困擾我已久的失眠也已經只好了,我的心理醫生為我開具的精神狀況證明,喬木當庭遞交上去,附帶一份我的財產證明,其中自然是含有李熠送給我的財產,這種做法挺可笑的。
我的資產完全可以給寶兒提供很好的教育條件,我又經營了自己的品牌店,雖然我是比不上李熠富有,但經濟方面不會成為攻擊的弱點了。材料由記錄員呈上,法官仔細翻閱。
喬木擲地有聲說“以我當事人目前的經濟狀況,完全有能力獨立撫養孩子,我當事人對孩子未來的就學也已經做好充分謀劃,孩子自出生起,就是由我的當事人撫養,孩子對我的當事人有很深厚的感情。”
喬木的言論,李熠的律師沒有發表任何反對意見。因為那是不爭的事實,寶兒確實是我手把手帶大的,就是因此,李熠來爭鬥撫養權,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爾後請上李熠,接受喬木的盤問。
喬木的問題大多數圍繞李熠得知寶兒是自己的孩子是什麼感受,他對孩子日後有什麼安排,孩子和李熠之間的相處問題,不得不承認,李熠不愧是商界沉浮多時的精英,面對喬木問出的尖銳問題,都被他四兩撥千斤地應付過去。待問到李熠的妻子夏楠是否接受孩子時,李熠霍然抬頭看著喬木。那樣的目光,帶著無端的壓迫感與凌厲氣勢,讓喬木都愕然了下。
李熠眉目微闔,再抬起眼時,泯滅了一切殺戾,他的聲音沉穩“孩子並不會對我的工作和生活造成什麼影響,按照我的能力足以讓孩子在一個無憂無慮的環境下成長。”
喬木點頭表示贊同“按照李熠先生的財政能力確實能提供給孩子很優異的生活條那是不容置疑的。”卻突然話鋒一轉“不過對於孩子來說,家庭成員也對孩子的生活有很大的影響。”
喬木看向了法官“請允許法官讓我播放影片!”
喬木當庭播放幾天拍到的影片,螢幕放大數倍,在場包括法官在內,所有人都看的分明,也聽得分明,畫面中,夏楠那滿滿的抱怨,她毒怨地說自己堅決不會接受寶兒成為自己的孩子,還張口閉口喊著小賤人。
喬木適時按下暫停鍵“李熠先生,我現在再問一遍,您的妻子真的做好準備,迎接一個別的女人為您生的孩子了?還有您的私生活很亂,那對於孩子的健康教育也有很大影響,之前孩子一直是跟著我當事人生活,忽然更換監護人,孩子一下子並不能適應過來,那並不利於孩子的健康成長……”
李熠的律師這時候終於耐不住,站起身來“法官大人,辯方律師提供的這段影片之前並不在證物列表中,取證過程不明,我有理由懷疑來歷的合法性,懇請當庭不採納……”
當庭火藥味躥升,我手心布著細密的汗,喬木用這種手段太卑鄙了,他居然能讓眾人看到夏楠的醜態,他是真的愛夏楠嗎?為什麼愛一個人卻能在背後狠狠的捅上一刀子呢?
一道目光陰狠的目光投射過來,,我尋覓著看去,正撞進一灣冷然陰翳的瞳光中。我那裡敢得與他的目光相對,慌忙低下頭。
耳邊卻傳來李熠擲地有聲的聲音“一個月前,我就已經向法院申訴離婚了,所以律師提出的擔憂並不在考慮因素之中。”
李熠的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李熠已經向夏楠申訴離婚了?我驚愕的抬起頭望向了李熠。這場爭鬥撫養權是保密案件,來聽的人並不多,但也有一部分人,他們都是商業或者官場上的人物,聽到李熠申訴了離婚,他們也隱藏不住驚訝。
時間剛好處於休庭,我心神不寧的狀態,怪不得他那麼胸有成竹,原來他已經把所有阻擋自己爭鬥撫養權的障礙都已經掃光了。那接下來呢?按照李熠的性子,他絕對會用想出法子來對付我,他會用什麼來對付我呢?沒錯,只有那個弱點,一旦揭開了,我根本就沒有反駁的機會。
大家都陸陸續續自由活動了,我隨後出去,剛要開口辯駁,隔間準備室的門無聲拉開,李熠和他的律師走進我視線。李熠佇立在我的面前,強大的氣場壓了下來,他不屑的冷笑著說“陸雙雙,幾年不見了,你變得高明很多了呢?我差點就要認為你會念及自己和夏楠的友誼,原來所有的友誼和感情在你的專案中就是微不足道,只要有利用價值時,你就是好朋友,好情人。一旦沒有用了,就翻臉不認人。”
李熠的不屑,輕蔑,厭惡,嘲弄,那些話像是巴掌一下又一下抽在了我的臉上,又狠又準的。我的指甲颳著肉疼,不知從那裡來的勇氣,我抬起頭對李熠低聲質問“你為什麼要和我搶寶兒?我只有她了,為什麼就連是唯一的東西,你都要和我搶走?你什麼都有了?”
他湊近了我的耳朵,冷笑出聲“什麼是你的?你什麼是時候有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就算你有了,我都會一點點從你的身邊奪走,我給過你機會的,你給臉不要臉而已。”
他這種人就是如此蠻橫不講理,明明是他去搶人家的東西,卻說我已經提前和你說了,我想要這個東西,你不給我,我收拾你,也是理所當然了。我是信他做得到的,也見識過李熠的手段的,近幾年來,他的手段越發陰狠了,在商場做出不少喪盡天良的事,惡意吞併收購,甚至都不顧人家跳樓威脅。有些還是看著他長大的親人,他說翻臉就翻臉,不顧家族人的反對,把人送進牢子裡,這樣一個無情到令人心生恐懼的男人……
這一輪,控方律師先行發言,李熠落座旁聽席,我到的時候,他淡然瞅我一眼,沒有情緒,一點也沒有。我瞧見他那個十拿九穩的樣子,渾身都戰戰兢兢的。李熠的律師也有重要證據要當庭遞交,一聽到有正要的證據。
我放眼望去,李熠的律師正不屑地看著我。而螢幕上的我穿著暴露的衣服,化著濃豔的妝容,以及繼父在麻將桌上打麻將,而我的母親被對面的大肚子老闆沾便宜,那些畫面就宛如破碎的回憶一點點拼起來,就像是無數地刀子在凌遲著自己。
我霍然站起,震驚的無以復加,瞪著眼睛死死的盯向了李熠,他真的那麼做了,我以為他會手下留情的,他會在乎我們之間那一點點的輕薄的情意。
一旁的李熠,雙腿交疊,一派安然坐著,對於我的目光的質問,他僅是淡淡的一瞥,就別開頭,看向了螢幕。畫面停止了,律師收回蔑視的目光,手指劃拉過觸屏,又轉換為了影片,寶兒出現在影片裡,她邊玩著玩具,邊喋喋不休地抱怨道“媽媽總是工作很忙,總是把我放在乾媽家裡,我睡覺的時候,媽媽還沒有回到家了,我睜開眼,媽媽就去上班了,上次媽媽還打我的臉……….”
影片停止了,律師走到了我的面前,用盛氣凌人的口吻說“辯方律師聲宣告和睦的家庭才能給孩子提供好的教育,我非常同意這個觀點。不過被告確定可以給孩子提供健康的教育嗎?自古就有上樑不正下樑歪,被告人16歲就李家出走,她就和男人同居了,後面又去夜總會當坐檯小姐………”
我聽律師說起了自己那些不堪的往事,那簡直就是當眾扒光了我的衣服,氣惱地衝下來,“你給我住嘴,你給我住嘴,你憑什麼對我的過去指指點點,你瞭解我嗎?你什麼都不知道就給我胡說八道,人都有犯錯的時候,難道就不能改過自新了嗎?”
我被保全攔住去路,法官冷然一瞥,出言警告“請不要擾亂法庭秩序。”
喬木陡然站起大聲反駁“反對控方律師侮辱性言辭形容我當事人!”
法官出言提醒,“控方律師,請注意言辭。”
律師頓一頓,聲音趨於和緩“那些就算是往事,據被告方說她已經改過自新,不過真的是嗎?被告方生下寶兒成為了情婦,對方已經結婚了,妻子也生了寶寶,由此完全可以得出結論:被告的言行敗壞,根本就不是個合格的母親,根本不能給孩子提供好的教育,好的教育典範。”
我頹然跌坐,腦中驀地一片空白,沒了魂魄,待到判決結果下達,我聽著法官沒有起伏的宣判,死灰般的心,再激不起半點浪,“即日起,寶兒的撫養權判歸李熠所有……”
手機在包裡振動,我顫抖著拉來包鏈去拿,手一鬆,渾然不知手機掉落在地。一隻手撿起了我的手機,並握住我的手,將手機放進我掌心。那雙手骨節分明,充斥著力量,曾經我們十指相扣,多麼親密,偶爾我還幻想過要攜子之手,與子偕老,如今卻成為了天大的笑話……
他湊到我耳邊輕聲說“我會向法庭申請禁制令,並且送寶兒去英國讀書,以後,你甭想再見到寶兒了,我也要讓你嘗一嘗這種背叛的滋味。”
我抬起了頭,怨毒的盯著他,只見他那張美得驚豔的唇劃出了一條漂亮的弧度,就像是一朵花忽然綻放開來,美得驚魂。可對於我而言,就是他給了判下死刑的判決書。
我的手牢牢的抓住他,銳利的指甲嵌入他的肉裡,我真想殺了他。但我殺不了他,全身力氣彷彿被抽乾,就連呼吸都格外費勁,我都喘不過氣來了,腦海變得一片空白,雙腿軟得都支援不住身體了,直往下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