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巷道里飛快地穿梭行走,就怕繼姐追上來撕打自己。等我跑得老遠,回過頭確定背後沒人才敢得蹲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從鼻尖掉下來,我抬手要抹,卻碰到傷口,幸好已經止住了血,看來傷口不是太嚴重,應該不會留下疤痕。
我自嘲地笑了笑,正巧看見前面有隻灰色的貓,它的右腳受傷了,鮮血從傷口處流出,它努力地轉過頭舔著傷口。看著它,我想起了小時候養過的一隻貓,每晚它都會跑上來舔我,特別親我,只是後來被繼姐活活打死了。
我呆呆地望著它好久,它也發現了我,用警惕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我,我也不管它聽不聽得懂,發出很輕微的貓叫聲,它也輕輕地發出了貓叫聲,一人一貓叫了好幾聲。我忍不住偷偷地往前挪步,直至到了小貓的身邊,它瞪著黃色的眼瞳望著我,卻沒有逃跑。其實貓也是有靈性的,它知道別人有沒有惡意。我伸手輕輕地摸了一下它的頭,貓兒不滿地大叫一聲,齜牙咧嘴,卻沒有動,而我為自己能摸著貓兒開心地笑了。
“哎呀,你還是隻貓啊?”一把幽涼的聲音帶著些古怪的腔調,在我身後傳散開來。
我嚇得尖叫出聲,捂住心口慌張地回過頭,看見不遠處的路燈下,李熠半倚著牆壁,雙腿交叉地站著,左手插在口袋,右手夾著香菸,擺出特別裝逼的高冷樣。
我覺得自個是活見鬼了,在這種貧民窟居然也能遇著他。以他李大少爺的身份不是應該呆在金碧輝煌的會所,眾多美女環繞,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我吞了吞唾沫,不可置信地質問“你怎麼在這裡?”
李熠扔掉香菸,抬腳踩滅菸頭,嘴角露出輕蔑的邪笑反問“這裡是我的地盤,怎麼不能在這了?”
近幾年政府正大力推廣改建城中村活動,新村被開發商看中了,購買了地皮,據說要建設別墅區。看來所謂的開發商就是李家,也怪不得人家說話那麼硬氣。那怕他是開發商,但以他的性子也不會跑來看地皮,當然了,我沒勇氣去問他。
“哦!”我應付地應一聲,本來他的個子就高,我又仰視著他,越發顯他氣勢逼人了。我不想被他居高臨下地俯視,其實就算我踮起腳尖也不及人家的額頭,可我不願被他當作哈比人,便扶著牆壁站起來,剛才蹲得太久,腳都有點麻了。
他邁著大步向我走來,我真是怕慣他了,腳步自然而然往後退了好幾步,他陰鷙地看著我,上來就用力踢我小腿,邊踢邊皺著眉就開罵“老子讓你往後退了嗎?誰讓你退了啊!”
他兀自地怒吼,說話特別大聲,我耳朵發出嗡嗡的響聲,好似無數只蒼蠅在周圍飛來飛去,尤其喧鬧。小貓也嚇得發出淒厲的叫聲,豎起尾巴直勾勾地盯著李熠。
李熠囂張慣了,那裡容得了一隻貓來威脅自己,抬腳就要踹小貓,我連忙拉住了他,安撫道“它就是個畜生,你和它計較什麼?”
小貓乘機嗖地一下溜走了,李熠他嫌棄地甩開我的手,望著遠去的小貓陰陽怪氣地說“逃得真快,果然是你的姐妹啊!”
那聲音聽來無比惡劣,像是是故意以取笑我為樂—殘酷得令人頭皮發麻。近幾日的相處,我已經對他尖酸刻薄的言語產生了免疫,我越是在意,他就越開心,說出更惡毒的話語,索性不去理會,低下頭裝啞巴,百般無聊地看著帆布鞋。
他又踢了我一腳,掐著我的下巴不滿地接著吼“你他媽是啞巴,還是木頭,你媽咪就沒教你怎麼討好男人?居然你都不懂討好男人,還做什麼小姐?”
這個王八蛋又來威脅人了,真夠下流的。我笑得露出八顆牙齒,刻意壓著聲調,嬌滴滴地問“李老闆,你吃飯了嗎?”
他漂亮的劍眉緊皺,抿著嘴唇咬牙切齒地斥責“你他媽能不能說話正常點?老子沒有戀童癖好。”他吧唧了兩下嘴巴不屑地接著罵“那幫龜孫子裝什麼逼,小學都沒畢業就學什麼洋派,盡是吃那些鮮血淋漓的牛排,老子今天一粒米都沒進。”
說完,他拎著我的後脖頸徑直往前走,他個子比我高,人也比我壯,我掙扎不開,只好任由他拖著走。
我覺得李熠真是翻臉比翻還快,平時不是喜歡媚娘那套嗎?我在夜總會也接觸過形形色色的客人,偏李熠就是我的魔障,無論怎麼做,我都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