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行哭就一行進了院子,人都沒看清就當先哭上了,轉眼看到地上熟悉的背影,頓時卡了殼,眼珠子瞪的老大。
杜靜芙微微低下頭嚶嚶哭泣,心裡則偷笑,省事,不用去正院了,在這解決正合我意。
“這是怎麼回事,靜芙你怎麼對馬嬤嬤動手呢,好歹也是你的長輩,你簡直無法無天了!”
杜昭只是掃了一眼院子裡躺倒的馬嬤嬤,眼中閃過一抹惱恨之色,開口就定了女兒的罪名。
“祖母,爹爹,你們要是不喜歡靜芙,就讓我回楊家去吧,馬嬤嬤來搶我孃的陪嫁鑰匙。
還說是祖母和爹爹這麼要求的,我不信,嬤嬤上來就打我,我娘臨終前讓我把陪嫁送回楊家的,祖母和爹爹怎麼會搶呢?”
杜靜芙一邊哭一邊大聲地斥責馬嬤嬤,哭的整個人都抽噎著。
老夫人一身素黑暗紋的褙子和湘裙,頭上只戴了銀簪子,手上掛著一串海黃梨的佛珠手串。
聽到這樣的話,再看看周圍的院落,臉色顯得十分僵硬。
“哪有這樣的事,我是讓馬嬤嬤來問問你有什麼需要,什麼時候要你孃的鑰匙了。”
老太太面容冷硬刻板,渾濁的老眼透著精明世故,鷹鉤鼻讓她看起來有點刁鑽的味道。
杜靜芙心中冷笑一聲,這就是她曾經信賴的祖母和父親,一個進了門就定自己的罪,把一個奴才秧子認作自己的長輩,要孝敬著;一個則急著辯解擺脫汙名,卻沒有一個人看到自己臉上的傷痕。
冷漠如斯,齒寒骨冷啊!
李嬤嬤再也忍不住胸中的怒氣,站了出來,“老爺倒是深明大義啊,把一個奴才認作自己女兒的長輩麼?
還有你們進來看了半天,沒有一個人發現我們姑娘,你的親生女兒臉都被狗奴才打腫了麼?虧你還是別人的親祖母,親爹呢!好得很呀!”
杜昭這才扭頭朝女兒杜靜芙看了過去,艾葉強行拉下了杜靜芙捂著臉的手,這麼半天臉腫的早像饅頭一樣了,忒嚇人。
“嘶!”
身後的丫鬟倒抽一口涼氣,都嚇壞了,簡直目瞪口呆。
“這是怎麼回事,誰打的?”
杜昭頓時湧起怒氣來,好似剛才沒看見這會才發現的。
“馬嬤嬤打的,進來就搶我們夫人的陪嫁鑰匙,還聲稱就是老太太和大爺要求我們姑娘交出來的,否則就把我們姑娘賣了做寡婦當童養媳去。
我倒要問問是不是老太太和大爺的意思,欺負我們沒人撐腰麼?明兒楊家老太爺就要上門,你們想清楚該如何交代了麼?”
李嬤嬤踏前一步氣勢洶洶責問杜昭,好姑娘為了她們做了九十九步,這最後一步讓奴才來吧。
杜昭臉色極其難看,隱晦的朝母親看去,尋求一個解決良方,老太太面色鐵青,望著前面一牆之隔,再看看地上人事不省的馬嬤嬤,只能暗地裡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