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和爹孃發生了矛盾,聽說方家那兄弟頂替他的功勳,他回去後查了查;還真背岳父給暗箱操作了,這事兒他看在妻子的面兒上不能鬧出來,只能吃下這個悶虧。
可他不是傻子,他只是心軟了些;從那以後,就對方成英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若非這樣,說不定今年過年,爹孃都不能讓他們進門。
方成英不平的垂下眼瞼,“建黨,你可得說說公公和婆婆,那一家子鄉下人就是巴上公公婆婆了;看看這過年送的年禮,比別人家都厚重。公公說是他們情誼深厚,不定人家就是藉機賣乖呢!現在上面查的嚴,別讓公公栽了跟頭才好。”
“胡說什麼呢?閉嘴,吃你的飯。”柳建黨瞪了他一眼,繼而,給倆個兒子夾菜,“如航,如舟多吃點;別聽你媽媽的話,她就是個大嘴巴。”
“嗯。”柳如航點點頭,以前他不懂得為何媽媽說話會被爺爺奶奶看輕;現在他總算知道了,說話沒輕沒重,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都不知道。
在雷家這半年,他看著楚阿姨教導倆個哥哥和那個唐塬;他們順便也學了不少東西,也知道了一些簡單的人情世故。做人不能太勢利,也不能嫉妒心太重,更加不能太自以為只。
把自己看的太高,總有一天會掉下來,摔的很難堪。
就如他和弟弟這般,以前自覺很有優越感,處處看人都覺得不如他們;被爺爺奶奶狠狠教訓過後,又跟著楚阿姨和奶奶過了半年,他也隱約明白了這個道理。
不得不說,小孩子都是要從小教的;他們不是不懂,是大人沒教。
快四歲的孩子,只要用心教導他們,給他們開發腦力;懂得這些並不難。
柳建黨見兒子們乖巧,也就不再說掃興的話,“如航,如舟,這半年在爺爺奶奶這裡待著,跟著爺爺奶奶生活還習慣嗎?爸爸一直想來看你們,可又怕打攪了你們。”
他是怕爹孃不高興,家裡就他一個男丁;應該好好孝順爹孃的,可他卻聽信了媳婦的閒言碎語,對爹孃都淡了許多。現在想要重新拾起來,沒那麼簡單了。
“爸爸,我們在爺爺奶奶這裡過的很開心;每天都能去楚阿姨家玩,楚阿姨家的倆個哥哥不僅會陪我們玩,還會教我們識字呢!比在家裡好,爺爺奶奶也對我們很好。”柳如航揚著笑臉,笑的非常開心。
柳如舟人還有些懵懂,卻還是點頭附和了一句,“嗯,爺爺奶奶、楚阿姨、羲羲哥哥,陽陽哥哥都好;還有淵淵哥哥也好,淵淵有好吃的都會給我吃。”
“那你們楚阿姨家裡怎麼樣?”柳建黨察覺到那一家人並非妻子說的那般不堪,能對倆個孩子一視同仁的人,不可能會是那種巴結人的。
“楚阿姨家很好,比爺爺奶奶這裡漂亮,舒服;在楚阿姨家能吃到好多好吃的,都是楚阿姨親手做的呢!楚阿姨還每個月都會送我們一套衣服,可好看了。爺爺說,楚阿姨送我們的衣服都很貴很貴的,我和弟弟身上穿著的這套就是楚阿姨送的。爸爸,你看,好看吧?”柳如航說著話,從椅子上滑下來,站在地上給父親看。
柳建黨對衣服並沒有多少認識,從小到大也不缺穿,對衣料什麼的也不講究;現在兒子問著,他還真回答不上來,只能敷衍的點點頭,“嗯,很好看,你楚阿姨一直對你們這麼好?”
“嗯,是啊!一直都這麼好。”柳如航笑著點點頭,又乖乖往椅子上爬。
柳建黨伸手要幫他一把,卻被他推開了,“爸爸,我自己上去;羲羲哥哥說了,我已經長大了,自己事情自己做。在楚阿姨家,羲羲哥哥和陽陽一直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很少要楚阿姨幫忙的。”
柳建黨頗為詫異,驚訝的望著兒子;直到看他熟練的爬上椅子,然後坐正,才回過神來。扭頭看了一眼妻子,見妻子心不在焉的樣子,心裡對雷家夫妻倆的認知,有了很大的改觀。
他的兒子,他知道;一直都被妻子嬌慣著,他以前也沒怎麼管過。如今,兒子的懂事乖巧,都讓他慚愧的同時,又對雷家夫妻倆充滿了感激。
方成英聽著他們父子交談,不屑的撇撇嘴,把小兒子抱到了懷裡,“什麼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還不是做給你們這些外人看的;他家那倆個兒子才多大啊?就能自己事情自己做了,吹吧!”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柳建黨無奈的瞪了她一眼,“你這麼大個人了,還不如倆個孩子,白活了這麼多年。”
“我不如孩子,那這倆個孩子誰給你生的?我要是白活這麼多年,那你不也是白活了。”方成英直接頂了回去,瞬間如爆炸的炸藥包一樣。
“你再說一遍。”柳建黨狠狠瞪著她,那如刀子般的眼神,直刺她的心臟,讓她有心想頂上兩句也不敢開口了;蠕動了幾下嘴,最終冷哼一聲,低下了頭。
柳建黨見此,笑了,“方成英,你兄弟頂替我軍功的事情,我是不是一直沒和你們家算賬,就把我當軟柿子捏了?明天你就回去告訴你爹和兄弟,再敢頂替我的軍功,我和你們家沒完。”
方成英瑟縮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他一眼,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