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芳似乎鬆了一口氣,電話裡撥出一口大刺刺的呼吸聲,“行,我會找個時間把繼業的戶口本寄過來的;對了,你可得看著點你媳婦,別讓她虐待繼業。”
“行了,您就別在囉嗦了;我媳婦什麼樣的人,我知道。就是你虐待我媳婦,我媳婦都不能虐待唐繼業。”那小畜生。
唐力行真想這麼罵!
忍了這麼多年,每次聽到老母罵妻子是不會下蛋的母雞;他都想提妻子出口氣,可那是他的娘,他怎麼能罵回去?
不知何時結束通話的電話,唐力行深吸一口氣,點了一根菸,慢慢抽了起來。
“老唐,你這是怎麼了?還抽上煙了。”顧青巖的大嗓門響起。
唐力行回頭一看,從外面走來的顧青巖,瞬間扯出一抹笑來,“顧團,你去哪兒了?剛才回來的時候沒看到你。”
說這話,把手裡的菸頭滅了。
顧青巖哈哈大笑,“你小子這是怎麼了?滿臉愁容的,笑的比哭還難看。”
“沒事,就是寫瑣事,想著心煩。”
“心煩就不要想了嘛!忍忍就過去了。”顧青巖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弟妹是個好的,你還愁什麼啊!凡是想開點,什麼都能過去。”
“是啊!想開點,什麼都能過去。就像顧團這樣,是吧?”唐力行想到顧青巖家裡那位,也是不敢恭維,哭笑不得。
顧青巖苦笑一聲,一拳頭垂在他的肩頭上,“你小子還有心思挖苦我,看來是沒事了;來和我說說發生什麼事了?看你剛才滿臉愁苦的樣兒,真不像你。”
“能有什麼事啊!就是我家那個不著調的妹子唄,把她兒子給丟了;要不是老雷家的弟妹得到我那外甥的訊息,說不定他死在外面我都不知道。”唐力行說著話,忍不住又想抽口煙,解解愁,“現在我把我那外甥接回來了,可你也知道,之前我那妹子和外甥做的那點子事兒;我媳婦對他們肯定沒好臉子,還得心裡膈應,這不,和老雷商量了一下,決定把我那外甥送到軍區大院附近那所住宿學校去。”
“不管那孩子犯了什麼錯,也不能毀了他;何況,這孩子現在有了悔改之心,現在人都大變樣了。我聽了老雷的提議後,覺得把他送到住宿學校去是最好的選擇;一來能避開我媳婦,我媳婦也願意供著他讀書;二來也讓他多讀點書,以後不管走到哪兒都能有個飽飯吃。”
顧青巖呵呵笑了一聲,語重心長的說道:“你這也是煞費苦心了,雷策那小子鬼點子多;只是,就這樣把你外甥丟到學校裡不管,行嗎?”
“沒什麼不行的,那小子在工地上做了三個多月的活兒,現在懂事多了;應該不會像以前那樣惹事兒,只要他肯讀書,我就拱著他。”唐力行說完,也是笑了,“說到這個,這事兒又麻煩了弟妹一次;我家外甥那事兒不好辦,他是外來戶,不好選擇學校。讀咱們a省的學校還要交那勞什子擇校費,而且,還不一定手。只能請弟妹幫忙了,弟妹答應了,說是讓我回來等訊息。”
“既然雷家弟妹都這麼說了,那肯定是能辦成的;她的能耐大,認識的人多,人脈也廣,想辦點什麼事兒也簡單。”顧青巖笑眯眯的說道:“雷家弟妹這些年在外面混的不錯,軍區醫院現在誰不知道她的大名兒啊!連上面幾位老首長都對她讚譽有加。”
唐力行嘿嘿一笑,“顧團這麼一說,好想還真是;不過,我這次欠了弟妹好幾個人情了,我媳婦受傷,弟妹跟著忙前忙後,還和人主治醫師一起進手術室。後來又是借錢,又是照顧的;現在,我那外甥的事情,弟妹不僅出了力,還得和人家校長談條件。總之,算來算去,我這輩子是還不清弟妹的情了。”
“慢慢還,不急。”顧青巖還真不知道這事兒,如今聽他這麼一說;想到當初,雷策家那小媳婦剛進團部家屬區的時候,不驕不躁,沉穩的樣子,誰能想到會有今天呢?
“誰說不是呢!只能慢慢還了唄,顧團,弟妹知道我家現在困難啊!居然還連我媳婦的工作都給她找好了,剛才回來的時候,我媳婦和我說了。弟妹招聘她去新開的分店裡上班,一個月給一千塊錢,那可是比我的工資還高了;這真tm讓我什麼好啊!”唐力行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顧青巖咂咂嘴巴,繼而,笑的開懷,“當初老子沒看錯人,弟妹是個重情義的;你小子有福氣啊!娶了個好媳婦,省心省事兒,這麼些年了,煩心事沒見你有多少。”
“哈哈哈,顧團這話說的,我哪兒是沒煩心事啊!那是一件接著一件,老家那位,以前沒孩子的時候,天天催生孩子;生了孩子,我那妹子又不安分了,鬧出這麼多事情來,我都覺得臉皮發燙。”唐力行一邊說,一邊拍拍臉皮。
把臉皮拍的啪啪響。
主要是湯招娣做的那事兒宣傳甚廣,如今的團部,沒人不知道他有一個比潑婦還潑的妹子;都說他攤上一個爛攤子,還是個永遠收拾不完的爛攤子。
甚至,也有人說,他這爛攤子,跟顧團家那個爛攤子一樣;攤上了,就別擺脫了。
這些風言風語的,他不是不知道;可知道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得當做不知道。
唐力行想想都羞愧的慌,真是丟臉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