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閱平斜她一眼:“你振作起來,自然有再和他見面的機會。”
他猛吸口煙,煩死了自己。
原本把陸鯤直接弄師傅那去就是為了直接斬斷徐白和陸鯤的關係。
可當他預想到徐白得知陸鯤出事後的一系列處境和情緒,自己竟會起了點不忍。
今天他所說的話要是被師傅知道,下場準慘得不行。
因為心煩,車速變得極快。
徐白坐在車裡,在一**瘋狂的車速中,使盧閱平的粗魯印象徹底根深蒂固。
卡車在路上行駛了兩個多小時,最後停在一處偏僻的出租房區前。
胖子早早就站在了路口等。
他看見盧閱平把車開來時,跺幾腳菸屁股,向他揮動肥碩的右手。
卡車停下,盧閱平一手把徐白的行李搬下車,一手拽她胳膊往胖子跟前走。
胖子說:“三哥,就找到這裡了。”
盧閱平的眼睛四處看看:“賊爛!”
胖子說:“現在的房東都要求最低三個月一交,還要押金,也得好兩千呢。”
盧閱平依舊不太滿意地說:“也太破了。”
“就剩一萬多塊了,緊著點用。”胖子把剩餘的現金交到盧閱平手上,隨即在他耳邊輕聲道:“又發現快可能有東西的地兒,離這不遠。”
盧閱平挺直背,當著徐白麵毫不忌憚地說:“又是看風水看的?”
看風水是胖子的強項。
胖子稱自己第二,沒人喊承第一。
古代墓葬是一種複雜的文化現象,墓址的選擇要看風水,胖子指哪片可能有墓,哪兒就一定有。但最終具體集中在哪一塊下面,一般都是盧閱平來斷。
胖子瞧眼徐白,心裡多少忌諱談這事,指指巷子深處:“咱還是先去看看房子吧。”
同一片星空之下,一處荒山腳下,陸鯤正躺在石屋的一張床上昏睡。
床邊站著三個男人。
陰沉的光線下,每一張臉都透出神秘氣息。
一個年紀和盧閱平不相上下,一個是國外的醫生,另一個則是六十歲就已白髮蒼蒼的男人徐三多。
醫生用流利的英文說:“徐老,只要完全切除他腦內的海馬體,這個人以前的記憶都會一併消失,以後也不會正常儲存記憶。”
徐三多用同樣流利的英文回道:“我不要一個再也不會有記憶和情感的木偶,這不是我的初衷。”
醫生又說:“那就只能繼續將抑制蛋白合成的藥物注射進他的海馬體內。早就有類似的實驗,當把這種藥物注射進大鼠體內後,大鼠的學習能力絲毫沒有受損,但幾天後大鼠學習到的技能就被完全遺忘。”
徐三多面容和善地笑笑:“他的記憶力早就受損了,能假裝和正常人一樣生活,無非靠著外界手段。繼續對他注射這類藥物,就像以前一樣。只要短期內他不再記得有備忘資料這種記憶指令,他很快就會徹底忘記自己是誰。”
說起這件事,徐三多覺得自己太大意,沒能想到陸鯤竟然偷偷將國外的事記錄下來,這也導致他逃出去後仍有記憶的原因。
外國醫生聳肩:“你真是個殘忍的老年人。”
徐三多說:“陸鯤是正是邪,我說了算。”
外國醫生又聳肩:“你的夢想萬一不成功呢?“
“會成功的。”徐三多拍拍外國醫生的肩,盯會兒床上的陸鯤,轉頭對另一個人說:“我不喜歡這年輕人如此好看的髮型,給他剃個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