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灰狠狠踩住瘦子的臉,用力地碾了幾下,看著都叫人疼。
“這瘦猴子一條腿怕是殘廢了,我就當給你們提個醒,老子可不是程金戈,老子一向做事就不會婆婆媽媽!”大灰得意洋洋,胸脯挺得高,黝黑的臉上已經有了不少皺紋,相信混到今天的他,一定經歷過不少事,是個實打實的老炮兒。
丁烈和陸鯤不約而同地把停留在大灰臉上的目光落向了瘦子。
瘦子的大腿已經被血染紅,肉眼已經分不清哪兒才是出血口。他像是受到了劇烈疼痛後的牛蛙一樣,拼命地用那條好腿兒在地上來回磨蹭著。
丁烈咬了咬牙,鼻頭都犯了酸地問:“你要是再動瘦子一下,我就是拼了所有家產不要,也一定把你給搞死。既然我敢回來,就一定留了後手。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就拿著文物立馬離開這個島,剩下的殘局我來收拾,權當給我之前戲弄你一個交代……”說到這裡,丁烈又習慣性地抵了抵眼鏡架,藍色鏡片之下的眼神也瞬間變得兇狠起來。
大灰回頭看了看胡飛,立刻發出了嘲諷地笑聲:“另外一個選擇呢?”
不等丁烈開口說話,陸鯤已經不動聲色地走到了丁烈前頭,寒寒地說:“要麼我們就這麼耗著,看最後死的到底會是誰。”
大灰的笑聲更濃郁了:“我現在只要輕輕一按,就能把你們的屍體踢進水域裡餵魚。”
“嗯。”陸鯤的眼一垂,笑了:“你先回頭看看你身後,我們到底帶了多少人。”
大灰和胡飛等人聞言全都一驚,且反射性地回頭看。
等大灰反應過來,他的脖子已經被陸鯤給狠狠用胳膊勒住,而大灰手裡頭的槍也已經到了陸鯤手上,冰冷的槍口正對著大灰的太陽穴。
“別動。”陸鯤一聲厲喝,雙眼閃出寒光。
胡飛他們全驚了,槍口無一例外全都對準了陸鯤。
“靠,把大灰哥給放了!”胡飛第一個扯起喉嚨喊道。
“別過來,不然我一槍打死他。”陸鯤的胳膊又使了使勁道,勒得大灰話都說不出。他帶著大灰一路小心地往岸邊退,直到讓自己脫離被四面包圍的狀態才停下了腳步。
“你剛太冒險了。”丁烈皺眉道。
陸鯤目視前方,低聲道:“上岸時我問過你,還有沒有什麼B計劃,C計劃,你說沒有,那麼只有冒險就是最好的計劃。”
“你啊你。”丁烈無奈搖頭。
胡飛的聲音從五米外高吼過來:“我他媽再說一次,把大灰哥放了。”
丁烈側頭,附唇在陸鯤耳邊:“瘦子留了不少血,要是再不及時救治,別說想保他的腿,就是保命都難說。他們的槍都有消音處理,加上這邊又挺荒挺偏僻,在凌晨出去捕魚之前,不會有漁民發現這裡的情況,而且就算發現了,他們也極有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們耗得越久越不利。”
聽到這番話的大灰不由掙扎了兩下,喉嚨被陸鯤勒的快爆了,而且他也曉得了這兩個男人根本就沒什麼退路。
“丁烈,你穿襪子沒?”陸鯤突然問。
丁烈一聽就明白過來,脫了兩隻襪往大灰嘴裡一塞,氣得囂張慣了的大灰當場面紅耳赤。
胡飛見狀惱極了,立刻用槍對準還在地上的瘦子:“再不放人我一槍打死他!”
丁烈的心提了提,腳步不由想上前。
陸鯤的右腳一側,擋住了丁烈的皮鞋。
丁烈恢復理智,把剛伸出去的那隻腳又給縮了回去。
陸鯤盯著胡飛,不急不慢地說:“你拿一個馬仔的命就想換你老大的命,你們老大的命這麼不值錢麼?當然,你也可以為了發現現在就打死這瘦子,但要是你這麼不客氣,我不介意讓你們老大也嚐嚐腿上挨子彈的滋味兒。”
“你!”胡飛呼哧帶踹,臉上的冷汗都下來了。
而對於陸鯤和丁烈來說,他們現在能做的只有儘量和這幫人耗時間。如果能耗到救兵趕到,那局面就不會像現在一樣緊張了。可糟糕的是,眼下瘦子卻不一定耗得起,這點,丁烈和陸鯤心裡都十分清楚。
“那你說,你要怎麼樣才肯放了大灰哥。”胡飛火急火燎地問。
陸鯤道:“派個人把所有的槍都放進一個袋子裡,然後拿過來。”
胡飛大手一揮,極不服氣地說:“你做夢!要是我們照做,那豈不是任人宰割了?”
陸鯤用力在大灰的太陽穴那抵了抵,作勢要扣扳機,語氣冰冷卻充滿威力地說:“那就來個魚死網破!”
胡飛一聽,立刻道:“別,我們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