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閱平首先發問:“丁烈,你對這個接頭人有了解多少?”
丁烈說:“三十五歲左右,脖子上有一道很長的疤,模樣長得還不錯,鬼佬們都喊他刀疤譚。”
“一直都做文物倒賣?”盧閱平又問。
丁烈繼續向前走:“不止。”
這時悶聲了許久的陸鯤用相對篤定地語氣道:“還有走私。”
丁烈和盧閱平的腳步全都一停,撥開幾根又溼又高的草,無一例外都瞧著陸鯤。
陸鯤寒冷的眼睛裡彷彿竄過一絲火苗:“你們也看見了,這裡住著很多漁民,也就意味著有很多漁船。假設這裡的西北角確實住著我們想找的人,也就意味著,這個人有可能也拿捕魚為幌子,向別的水域運送貨品。島上的居民懼怕他,也許就是因為這個。要是沒猜錯,他們手裡應該有槍。”
“有槍?”盧閱平碎了聲,眉頭打了結。
“陸鯤分析的很準確,我也是這麼想的。”丁烈拍向盧閱平的肩:“老三,你是不是怕了?”
盧閱平的綠球鞋一下蹬在丁烈筆挺的西裝褲上,低咒一聲:“滾犢子。一會最該當心的人是你,就你那單挑素質,來兩個我就一併撂倒。現在廢什麼話,先去看看再說。”
盧閱平說罷一人走在了最前面。
丁烈和陸鯤並肩而行。
月光下三人的影子穿梭在野草叢中,窸窸窣窣的聲音連綿不絕。
走著走著,盧閱平突然停下腳步,蹲下腰避開了一束從較遠地方射過來的光。
光束最後打在了陸鯤前面那幾顆高過他頭頂的草葉片上,隨後慢慢向右邊移動。
陸鯤反應極快地扯住丁烈手臂下蹲,順利避開了光。
“什麼情況?”以標準的匍匐姿勢趴在泥土地裡的盧閱平呲牙問道。
陸鯤說:“應該是某種只能儀器,代替人工站崗。據我猜測,光束假如在範圍內掃描到陌生人臉就會發出報警聲。”
盧閱平低咒道:“草,那該怎麼靠近?”
“看來這刀疤譚傢伙不簡單。”丁烈眯了眯眼,也不禁感嘆這趟行動比原本想象得要艱難許多。
陸鯤說:“走,距離太遠,繞後面去看看。”
十五分鐘後,三人在匍在島坡上,發現西北角建造著一個大平層。房頂上裝有一臺儀器,光束呈三百六十度迴旋。而陸鯤他們以島坡半腰上一塊斜著的巨石為掩護,順利找到了一個視覺的盲點。
而他們身後的那片水域,正有船隻向這個島嶼的西北角靠近。
盧閱平問丁烈:“現在怎麼辦?”
丁烈沒吭聲,大腦迅速運轉中。
這時陸鯤不慌不忙地說:“上島的時候我注意過,漁船大規模都停在南面,這個點假設有漁船靠近,很可能是某種不正當的交易,先別急,我們現在這位置不錯,也許一會我們就能見到正主,正好看看他有多少人,身上又有沒有攜帶武器。”
盧閱平討厭極了陸鯤這種胸有成竹又冷靜自持的模樣,眯了眯眼不屑道:“我們仨跟三條壁虎似的,他們不會發現我們?”
陸鯤說:“就是因為房屋上方的光束太亮,加上這邊有沒有任何路燈,他們反而不會看見我們。”
盧閱平又想說點什麼時,丁烈道:“行,那就等吧。”
十分鐘後,水域上的兩條船靠岸。
和陸鯤猜想的一樣,果然有一隊人出現在了岸邊。
為首的那個,全身上下有著比盧閱平更誇張的肌肉,走起路來一股王者之氣乍現。
丁烈說:“這個壯漢應該就是刀疤譚。”
陸鯤沉聲道:“這麼多人,這事看來難辦得很。”
盧閱平諷道:“英雄可不是這麼好當的。陸鯤,你不是一直都挺有種麼,這會兒怎麼甘願當壁虎和我們一塊趴著?多好的逞英雄的機會,怎麼不下去和人硬剛一番?你要是能把頭頭給逮了,下一任的考古所所長八成就非你莫屬了。”
陸鯤寵辱不驚,嘴角輕翹:“少激我,我惜命得很。畢竟我有徐白,而你沒有。閉上嘴,好好看清楚這幫人的實力再說。”
這話一下就戳了盧閱平痛處,一時怒火上攻,正在陸鯤和丁烈把注意力都聚集在刀疤譚身上時,盧閱平一腳把陸鯤給踹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