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抵了抵眼鏡說:“沒有我在家裡盯著你,你的日子過得似乎很悠閒。”
李春香把橙子一瓣一瓣放在床頭櫃上,又扯幾張紙巾將手擦乾淨才回頭說:“苦中作樂唄,能有什麼辦法?哭喪個臉能給誰看?”
丁烈調了調坐姿,手指在扶手上敲擊幾下,儒雅笑道:“怎麼?聽你這話的意思,是想念你家閱平了?”
李春香變了個臉色,一張臉完全垮下來。
她摸了摸肚子,沉默了好久才說:“誰想他了?他又沒想我。但是……”
丁烈眉一挑:“但是什麼?”
李春香揉著小腹的動作愈發溫柔起來:“但是這娃要是出聲了,懂事了,孩子會想的。”
丁烈能聽得出來,李春香嘴上不承認,可心裡頭到底還是念著點盧閱平。
他就著李春香的話往下問:“那孩子要是想了,你打算怎麼做?”
李春香咬了咬自個兒的嘴皮子:“能怎麼辦,就這麼著唄。”
丁烈瞧著她:“就這麼著是怎麼著?”
李春香一瞪眼:“你不是說,閱平一定會認這娃嗎?”
“生下來給他?”
李春香一咬牙:“對!給他!我要他看見娃就想到我,想到他對不起我,讓這娃折磨他一輩子!”
丁烈笑笑:“那就是說,你不會再有不要這孩子的念頭了,對嗎?”
“對!”
“那這娃懂事了,要是想娘了你怎麼辦?”丁烈問得犀利。
李春香一下就哽住了喉,眼睛裡淚光盈盈,抬手指著他:“還不是你害的!”
丁烈沒說什麼,他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步步走到床邊。
雙腳在離李春香拖鞋的兩寸位置停住。
丁烈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要是願意,等時機到了,你還是能用孩子綁住盧閱平的婚姻。我只是短暫地限制你的自由,你們的婚姻能走多久,我毫不關心。你心裡應該比誰都清楚,真正破壞你婚姻的人不是我,是盧閱平那顆躁動的心。”
李春香聽後,鼻孔睜了睜,一轉臉避開丁烈的眼神。
李春香認為,丁烈說得其實很對,她確實清楚婚姻失敗的原因,但丁烈的話裡也有不對的一部分,整件事中其實也有她李春香的自作自受。
早在她和盧閱平結婚之前,就在盧閱平的睡夢中聽到過徐白的名字。
那一次,她準備了一桌子的菜,在飯桌前因為這事兒和盧閱平置氣。
她可能永遠也忘不了當時盧閱平十分平靜地對她說,要麼就和他好好過日子,要麼就接受他存摺裡的八萬塊錢。
二選一的選項裡,李春香最終選擇了前者。
而盧閱平從未否認他心裡有徐白,只說,一旦結婚了,會好好過日子。
細細想來,當初胖子介紹他倆認識,因為心儀盧閱平的長相和爺們氣,一次次主動的人並非盧閱平。
而且他們的承諾里,有婚姻的規劃,有未來的責任,卻獨獨沒有關於愛情的部分。
落得現在這模樣,還不是自己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惹得禍。
李春香吸口氣,撇一眼被仍在地上的幾個袋子,轉移話題道:“那是啥?”
丁烈順著李春香的眼神望去,一時竟有些為難地說:“衣服。”
“誰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