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委屈得要瘋掉,這老狐狸打得原來是這樣的算盤。
她心裡有氣,更不想被人毫無證據的這麼欺負。
可礙於事件的嚴重性,徐白想了想,盯著桌上的辭職信說:“要不然這樣吧。您先讓我暫時離崗,但請為我保留工作名額。離崗期間我的薪資可以暫扣在您這裡,等能證明我清白之後我再回來。”
伏中譯想了想說:“可萬一你恰好是內鬼,考古所內部人員監守自盜傳出去可不好聽。”
徐白說:“可萬一我不是內鬼,您這樣有名望的考古學者,只憑惡意揣測就逼迫一個年輕女孩兒強行辭職,傳出去就好聽了?”
“你!“伏中譯一時說不過她,氣結到狗急跳牆:“你可以問問我的好徒弟,這件事就連陸鯤都一清二楚,所以他突然和你領證到底是不是因為愛情還真不好說。”
徐白的腦子嗡的一下,沒再理會他的情緒,起身後走到門邊說:“在我看來,在拿出確鑿的證據之前,您剛才對我說的每一個字不是在揭露真相,而是在玩自我感動的推理遊戲。我會自己弄清楚的,再見。”
徐白一把拉開辦公室的門走出去。
直到關門後她也沒有聽見伏中譯再說一句話。
她淡然地走出考古所,可上車後她整個人都軟了,無力慌張地靠在車子的椅背上。
她閉上眼,許多曾經穿耳過去,不被重視的語言或畫面開始清晰的捲上腦袋。
第一,十幾歲那會兒在丁叔倉庫看見的文物。
第二,丁叔和老爸的交情。
第三,寺廟遺址事件在做完筆錄後老警察說的那句:上樑不正下樑歪。
第四,陸鯤在滑鐵盧市的遭遇,車禍後無來由的疏遠,以及前幾日文物交易現場突然的現身。
第五,和丁烈重逢後,丁烈那句謊稱自己記錯了的話。
再加上今天伏中譯說的每一個字。
這些東西拼湊在一塊,如果還沒有在徐白的心口上扎進釘子,那才是真正的自我感動和自我麻痺。
徐白深知這一切。
嘴上的逞強不代表心中仍舊坦蕩。
她不得不承認,今天伏中譯的話是有威力的。
但唯一讓她有底氣與他對峙的資本卻只有一個:她清楚自己不是什麼內鬼。
一雙小手在方向盤上來回摩挲了許多次,最後她掏出手機,手指微顫得撥通丁烈的電話。
丁烈的手機鈴聲響前,他正站在百葉窗前俯視著大樓下眾多為了被生活碾壓到麻木不仁的人們。
螢幕上顯示出徐白的名字後,丁烈取下眼鏡短暫地放在桌上,一邊按下接聽鍵,一邊輕輕揉著自己高挺的山根。
耳畔女音傳來。
“丁烈,你在哪?方便見一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