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山風其實不大,就因為周圍太空曠,每一道風聲都顯得單刀直入,嗖嗖灌耳。
要是從前,膽小嬌氣的她哪裡敢一個人走這樣的夜路。
徐白步履謹慎地往山下走,步行約二十分鐘後,之前她在山頂看見的幾道光束已經離她不太遠。她試圖用手電往遠處照射,可惜距離很有限,仍舊看不清。
突然後悔走時沒拿探照燈,而去圖了手電的便捷。
伸頭顧腦幾下,她判斷出光束位置在探方附近。
徐白一尋思,田野工作一但開展,會安排民工看守挖掘區域。
光束的來源有可能是民工半夜爬起來巡邏產生的。
想到這,她差點轉身原路折回,可被陸鯤當場羞辱的女孩兒最終沒跑回來,自己山都下了,乾脆去駐地寢室看看那姑娘在不在,於是躊躇片刻就繼續往前走。
這時候持續很久的光束消失。
保不準是看守的民工巡完回去睡覺。
挖掘區在駐地南面,和供學生們臨時休息的廢學校完全是兩個方向。
徐白走到岔路口時就準備往西面走,沒走幾步,伸手傳來幾聲重重的腳步聲。
她沒來得及回頭,一個聲音從腦瓜後頭竄起:“你什麼人?”
徐白轉身,用手電照人。
一張英俊的臉在眼前晃。
是個年輕人,目測最多三十歲那一片。
男的。
劍眉,眼神炯炬,胸|脯寬實,一雙綠球鞋被塵土包裹不說,在深秋的夜晚居然只穿件髒髒的背心。
徐白皺起眉,大腦飛速回憶前兩天和學生們一起挖掘的僱傭民工裡有沒有這樣一張臉。
似乎沒有。
她往後悄退一步,意識到有危險降臨。
再低頭一瞅,他手裡拿著氙氣手提燈,這種燈亮度是汽車大燈的310倍,照射距離也極遠。
“問你話呢?什麼人?半夜出現在這幹什麼?”年輕男人呲開牙,語氣相當兇狠,一聽就不是什麼善類。
徐白沒就此被震住,保持一貫的沉靜答:“路人。”
她轉身行走,可握住手電的那隻手卻開始抖動,導致印在地上的光束也輕輕晃動。
一小會兒,徐白的嘴被他長滿繭子的手掌給用力捂住,身體也被他爆出青筋的手臂牢牢纏住。
小細腰被箍得太難受。
他附耳,對徐白說:“你是山上考古隊的人?”
徐白用鼻音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