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對對對,這個天氣是得喝點兒酒好,暖暖身子也能發發寒氣兒。咱家的陳釀上次少主都喝光了,這是小老兒新釀的,不比陳釀不過喝著也算爽口。”老漢親自去了酒缸給鳳子曰舀了很多黃酒。
鳳子曰在老漢還沒盛完的時候就奪過了就壺往自己嘴裡灌,咕咚咕咚的幾壺酒下肚,可是鳳子曰卻壓根沒感覺到自己的醉意,他現在是多麼的想一醉解千愁,可是這老天爺難道連這點兒心願也不能讓他達成嗎?這麼多的黃酒下肚他不僅沒有感覺到一絲的醉意反而越來越清醒了。清醒著的他腦子裡想的全都是為數不多的關於夜無月所有的一切,在洛城、在未央宮、在鳳家,所有的所有都好像同一時間攻擊他一般在他的腦子裡亂轉,他想放棄,想去不想,可是他卻做不到。
其實,鳳子曰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何夜無月就成了他的執念,在他都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將他的心生生的剜了一刀鑲嵌在了裡面。也許是因為夜無月曾經對他的勸解吧,那個時候其實他內心深處已經決定了自己的路,只是想要找到一個支援自己的人而已。而夜無月成為了那個人,那個他喜歡的有一絲悸動在內的人。等到了後面他被饕餮獸血折磨人不人鬼不鬼的時候,他自己都厭棄了自己,但是卻一直在自我催眠,夜無月不會厭棄他的,不會討厭他的,不會覺得那樣的他不是個好人是個怪物的。也許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夜無月成為了鳳子曰漫漫修煉路上的明月光,照亮著他提醒著他,他還是一個人,是一個好人。就這樣慢慢的喜歡和感激錯綜交雜在一起成為了執念,成為了他想要成為站在她身邊人的執念。
可是現在——
呵呵,一切都晚了,從前他還可以安慰自己,只要夜無月還沒有和東離未央成親,那他就有機會,他不會去破壞她的幸福,但是也要給他追求她追求幸福的全力。
是他懦弱了,他一直在想在準備,卻好像忐忑不安的烏龜一樣,將自己縮在龜殼之中,一直對自己說他要怎麼樣怎麼樣,可是卻還是不敢去邁出那一步,踏出那一步。一直以提升實力怕夜無月嫌棄怕男人的自尊心受辱為藉口,一直在逃避。其實他是知道,自己怎麼能欺騙自己呢?他的內心深處明明白白的知道,他所有的逃避和不敢其實是知道就算他說出口了,夜無月也不會同意,反倒是連現在的狀況都維持不下去。所以他不敢,只能靠著別人來試探。
他是白子慕的時候靠著自己的妹妹白君雪。
他是鳳子曰了靠著的居然還是妹妹鳳凰。
這樣的他沒骨氣的,沒擔當,也難怪月兒她看不上。這樣的自己怎麼可能和東離未央比得上呢?
而且,就算他萬事都比得上東離未央,可是他卻依然有可能不是她心中的那個人啊。
說一千道一萬,他就是個膽小鬼,是個慫貨,他怕結果是他接受不了的就不去前行,那樣就不會受傷,就不會失望。
現在後悔了?懊惱了?頹敗了?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月兒她,成親了啊。
不管他是白子慕還是鳳子曰,月兒她都那麼的信任他對他那麼的好,他怎麼能,怎麼能去破壞她的幸福呢?
她就這麼幸福下去不是就很好嗎。
至於這些苦澀和後悔以及那來不及說出的愛意就讓他們都隨著酒進了他的肚子裡沉睡吧。
嗯,就這樣吧。
鳳子曰一壺接著一壺的喝,賣酒老漢自己已經數不清給鳳子曰舀了多少壺的酒。到了後面鳳子曰還是嫌棄酒水寡淡不烈,可是上一次能放在店鋪的陳釀都被鳳子曰喝光了他也沒地兒去找酒去啊。他們這小酒家裡售賣的酒都是他和他老婆子老兩口兩個自己釀製的。陳釀沒了那就是真的沒了。鳳子曰最後也沒計較別的,他自己和喝涼水一樣的往肚子裡灌酒,然後再把酒裡的水分排出體外,這存留在他體內的可都是貨真價實的高濃度酒水了。
這麼一點點的,一大缸黃酒竟然被鳳子曰給生生的喝光了半缸,賣酒老漢可是又激動又憂心啊,這酒賣出去了賺錢了自然是開心的,可是這要是把鳳家的守住給喝壞了這責任也不是他能擔得起的。
賣酒老漢端著老婆婆剛做出鍋的下酒菜端到了鳳子曰的跟前。
“嗯,來的正好,這些都吃完了,盤子可以撤下去了。”鳳子曰瞅了一眼賣酒老漢手裡端著的盤子道。
老漢麻利的將被鳳子曰吃的差不多的盤子都給收拾到旁邊的桌子上,想了良久老漢才試探著問。
“鳳少主,這酒還要嗎?不然再讓我老婆子給少主您炒兩個小菜,來兩碗米飯,這酒喝多了也涼也傷身啊。”
鳳子曰沒有抬頭,直接從收納袋裡取出了一顆珍珠,放在了桌子上。
“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