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驟然一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師傅,城江大酒店,能快點兒嗎?”我急切地說道。
“哎,再快就超速啦……”
看著左右一輛輛汽車飛馳而過,我真恨不得現在就跳下去。
再打電話過去,沒有人接,我心急如焚,不敢想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好不容易看到“城江大酒店”這幾個字,沒等計程車停穩,我甩下一百塊,拉開車門就跳了下去。
秦文浩的吉普橫在一輛桑塔納前面,他把母上護在身後,正跟一男一女爭執著。
“媽!”我大吼一聲,狂奔過去。
母上似乎受到些驚嚇,看到我的一剎那,居然沒反應,而後才突然醒過神來,緊緊拽住我的胳膊。
“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秦文浩揚了揚手機,大聲說道。
“你報啊,報啊,我巴不得呢!這壞女人騙了我家三十年,我還想讓她坐牢呢!”
說話的,就是我姑媽,其實她現在這樣,我真不想這麼稱呼她,估且就叫她的大名,許國芳吧。
旁邊站著的,是我差不多快十年沒見過的堂兄,印象中的他還是個高高大大的胖子,可現在,卻清瘦了不少。
娘倆的表情出奇的一致,都是一副恨恨的目光瞪向我和母上。
“媽,還跟她囉嗦什麼,趕緊讓她把騙舅舅的房產拿出來!”
聽到這話,我驚呆了。
“你們倆有病是吧!什麼房子不房子的!”我沒好氣地吼起來,隨即牽起母上的手,“媽,我們走……”
“哎,果然是窮地方出來的野孩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許國芳冷哼一聲,拉著他兒子擋住我們的去路。
“想跑啊?沒門兒!先把話說清楚!”說著,她伸手指向母上,就跟潑婦似的大罵起來,“蔣朝鳳!當初你可是親口跟我說,孩子是你和國輝的,對不對?現在怎麼又成撿來的了?你這不是騙我們全家嗎?”
“姐,收養嵐兒是我和老許共同做的決定!只是當初不想讓你們有其他想法,所以才沒有說實話!”說這話的時候,母上聲音很輕,就好像真的做錯事一樣。
“哼!誰曉得是不是真的!國輝他身強力壯,又沒毛病,怎麼可能不想要自己親生的孩子?我看吶,肯定是你在中間搞的鬼!國輝他根本就不知道這野丫頭不是他的孩子!”許國鳳雙手插腰,氣呼呼地說道。
我一下怒了:“你別胡說八道!小心我告你!”
這句話就像點了她的龍穴似的,差點兒沒跳起來。
“你告啊,告啊!巴不得呢!你以為國輝死了,我就沒辦法治你們了是吧?我可留著國輝以前寫給我的信,信裡可是他親筆寫的,蔣朝鳳給他生了個閨女!”
“我們可都是有證據的!要不想弄得太難看,趕緊把房本交出來!免得你們倆吃官司!”他兒子緊跟著補充一句。
“你當初不就騙國輝懷了他的孩子,否則他怎麼可能會娶你!哼,明明就是個慣犯,還死不承認!你就一個管學生宿舍的,能掙多少錢?國輝一輩子打拼來的心血,我不會白白就交到你手上的!”
我真的不曉得他們哪兒來這麼大的臉,敢跟我和母上要房產,眼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我也不想在這兒跟著他們一塊兒丟臉,伸手把許國芳推開。
“讓開,別擋路!”
“你敢推我媽!”他兒子立馬杵到我面前。
還沒等他揮起胳膊,秦文浩一拳就砸在他臉上,打得他連連後退,鼻血跟著湧了出來。
“走!”秦文浩揉揉手,把我和母上護送到後座,自己則跳上車,一溜煙兒開走了。
我趕緊轉頭看了看後面,許國芳剛把他兒子扶起來,看這樣子,應該是追不上來了,不覺暗鬆口氣。
母上仍然是一副呆呆的模樣,就好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一般。
“媽,你幹嘛就乖乖跟他們走了?咱們小區門口那麼多人,隨便吼一句也會有人來幫你的呀!”我拉著她的手,輕聲說道。
母上沉沉地嘆了口氣,隔了好一會兒,才幽幽道:“嵐兒,你爸死那天不是回光反照嘛,他有跟我提過姐的事……他其實挺想認回來的,畢竟老家就這麼一個親人,你爸也是她給帶大的……”
“可爸去世,我給她打過電話的,她不是沒來嗎?”我皺起眉頭,“這種親有什麼好認的!”
對許國芳的印象,還停留在我剛考上大學那一年。
我爸為了給我慶祝,張羅了八九桌的宴席,還特意請許國芳他們一家過來。
那時候兩家人還沒有因為借錢的事兒鬧矛盾,我爸和母上對他們簡直好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