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期還有兩天,這,也註定會成為我這輩子邁不過去的一道坎。
喜事突然變喪事,母上完全失去方向,沒日沒夜地哭,我不曉得該怎麼安慰她,更不曉得該如何安慰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撐住。
手頭上一大攤子的事,我必須得撐住。
還好,身邊有羅景寒、羅琳和徐成陽,他們仨幾乎都停下手頭上的工作,全心全意地幫我處理後事。
喪葬方面,完全是羅景寒幫我安排的,從找人搭架子、買各種急需品,再到協調殯儀館的事,我根本不懂,都是他引領著我去辦。
徐成陽幫我通知親朋好友,羅琳則負責招待,羅景寒張羅大體,每一步都進行得有條不絮。
婚禮,這時候誰也沒心情再去想,於是羅景寒提議,婚禮不辦了,改辦成紀念會,算是送我爸最後一程。
說不感動,那肯定是假的,這個男人的細心體貼和大義,遠遠超出我所能想到的範疇。
他體體面面地替我安排好一切,比我這個做女兒的設想得還周到合理,我覺得,這輩子欠他的情,怕是還不清了。
母上情緒很差,她整夜不合眼,不管是坐在靈堂,還是在房間裡,眼神一直都很呆滯。
大多數時候,我都陪在她身邊,生怕她再出點兒事。
明天,就是我爸出殯的日子,母上情緒越發不穩定,一會兒看著老照片發呆,一會兒又自言自語地說著什麼,然後一個勁兒地哭。
我很心疼她,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就只能默默地守著。
想起我爸,自己也會跟著掉眼淚。
“許嵐啊,紙杯又沒了!”一個來幫忙的阿姨有些為難地對我說。
羅琳和徐成陽還在忙碌著,我拜託阿姨幫我看好母上,然後拿上包去附近的超市。
買好以後,提著袋子走出超市,往靈堂的方向走去。
“許嵐!”
當聽到身後這聲輕喚時,我整個人都僵住了,一直渾渾噩噩的腦子突然就清醒起來。
秦文浩,沒錯,的確是他。
他很慢很慢地繞到我面前,身上還穿著病號服,就只在外面罩了件外套,看上去仍然很虛弱,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神卻很亮。
“有事?”我一挑眉,冷冷地問。
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我現在也實在沒心情再跟他糾纏,只想趕緊打發他好走人。
“你爸爸的事……節哀!”他目光忽的一黯,喃喃道。
“好!”我面無表情地說完這個字,繼續往前走。
“許嵐!”他突然又叫住我。
“還有事?”我沒好氣地問。
現在是特殊時期,我也不想跟任何人鬧不愉快,所以,極力忍著。
他輕咬下唇,像是猶豫了很久,一字一頓道:“如果,如果我們還在戀愛,那我和你媽媽同時掉河裡去了,你會救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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