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角度,讓他的氣息很容易就噴灑到我的頸窩,一深一淺,酥癢難耐,而我只能難作鎮定,裝出饒有興致的模樣欣賞車外的夜景。
雖然,外面並沒有什麼可看的,但我已想不到其他招來緩解此時的尷尬。
所幸,在剛才那一急剎之後,吳雄理智迴歸,再沒有做出類似的舉動。
從秦文浩跟他的交談中,我得知我們即將奔赴的“戰場”叫德龍國際珠寶城,那裡聚集了很多有實力的買家,所以從緬甸等地方運來的原石大多都在那裡開賭。
賭石分很多種,最常見的一類就像是擺地攤,把原石都鋪開,可以看摸擦,然後一口價,像這類的形式,大多都是供外來遊客過一把癮,價格從幾百到幾千不等,都是行家挑剩下的殘次品,開出來的品相都不怎麼樣。
而另一類,則是內行人玩的遊戲,由賣家現場開包(所謂開包,就是把密封好的原石拆封),只能遠遠地看,從外觀上判斷其價值,然後以拍賣的形式競價,價高者得。
被我打碎的玉觀音,就是吳雄幫秦文浩賭的,用四十幾萬賭了六把,前面開出的全都只值個幾千一萬,還好最後一把挽回所有的損失。
我以為我爸那學生用二十萬搏三千萬已經到極致,沒想到倆人的閒談中又帶出另一個案例:就在德龍珠寶城,前幾年曾經有人用三萬塊開出一塊極品玉,賣了七千一百萬,據說全拿的是現金,那人還在城裡放了整整兩年的煙花。
一夜暴富在賭石這個行當是存在的,而他看到更多的,卻是因為深陷其中搞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
吳雄說,賭石還跟賭博不一樣,賭博賭得再大,都有個限度,而且輸贏都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賭石則沒有,開石的一刀切下去,就決定了所有的命運。
所以從另一層面上說,賭石比賭博更刺激,在這個行當裡浸久了,很難再拔得出來。
賭石除了經驗,其實更多的是看運氣,誰也無法精準地判斷包裹在風化層裡的內料是什麼貨色,他在瑞麗待了二十年,賭石的結果也是有輸有贏,到現在也只能算是勉強混口飯吃。
他還玩笑地警告我,一定要把秦文浩看緊點兒,千萬不要愛上這一行,否則極有可能輸得血本無歸。
我聽得心驚膽顫,還以為多個內行人就多些把握,沒想到繞來繞去還是繞不開一個“賭”字。
想到這兒,我悄悄瞟了秦文浩一眼,那傢伙興致頗高,還一本正經地說自己是帶財童子,有他在,肯定沒問題云云。
靠,這心理素質,絕對槓槓的。
汽車駛進一處小院,車還沒停穩,就聽到外面“汪汪”的狗叫聲。
渾身一抖,差點兒沒從秦文浩腿上滑下去。
我怕狗,但不是天生的。
五歲的時候,家裡還住在學校分配的筒子樓裡,做飯全在樓道靠窗的地方。
隔壁住著位退休的老教授,她養了條很大的狗,品種忘了,只記得耳朵尖尖的,經常陪著老教授在過道里曬太陽。
本來大家一直都相安無事,結果有一天,我們一家在吃飯的時候,母上讓我到外面拿醬油,於是我嘴裡叼著塊沒啃完的糖醋排骨,屁顛兒屁顛兒跑出去,結果還沒拿到醬油,就被大狗撲倒在地。
我完全被嚇傻,也忘了哭,就死死地咬住我的排骨不鬆口。
那狗“汪汪”地叫著,踩在我身上又蹦又跳,然後齜著牙咬我嘴裡的排骨。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被那兩排尖碎的細牙支配的恐懼。
雖然那次我並沒有受到實際的傷害,可心裡從此就烙下陰影,反正,三米之內,有狗的地方肯定就沒我。
我瞪眼望向車外,黑乎乎的一片,只有小院裡漸淡的光線折射出模糊的建築輪廓,根本就看不見狗在哪兒。
可是它們的叫聲又如此近,肯定就在十米以內的距離。
如果外面的狗沒繫繩,我一下車,它們會不會朝我撲過來?
這樣的設想讓我越發無措,眼看著吳雄將車熄火,解開安全帶,我猶豫著,要不要……
“吳哥,我婆娘怕狗,你先把大黑二黑拴到嘛!”秦文浩的聲音適時在我耳畔響起。
管他什麼口音不口音的,這句話對我來說,簡直比天籟更讓人心曠神怡。
難得他還記得,我怕狗……
想到往事,臉上一紅。
其實沒什麼好感動的,當初在他老家出了那麼多糗事,想不記住估計也難。
沒錯,秦家村家家戶戶都餵狗,因為他們那兒黃鼠狼特別多,需要養狗來看家護院,而且一養就是兩三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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