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旳進了廚房後,布魯垂下眼眸,雙手接過努比亞遞來的檔案。
努比亞從沙發起身,布魯側過身,讓開給努比亞過。
走了兩步,努比亞轉身望著正在收拾桌上檔案的布魯,“在我明天沒出來之前,別敲門。”
“是。”以前董事長從來不會提醒他這些事情,看來一定是這個赫連旳臭脾氣多,睡覺怕被人吵醒。
心疼自家董事長的布魯放下檔案快努比亞一步進房間,在沙發鋪上高階的軟墊,再把剛剛從北歐那邊空運過來最上等的絲綢被疊好放在沙發一邊,“董事長,晚安。”
“嗯。”努比亞看都沒看一眼沙發,布魯喜歡忙活,就讓他忙活個夠。
赫連旳拿著啤酒準備進房,在房門口遇到出來的布魯。
.
果然,不管東西有多好,人家都不會稀罕。
“赫總,我們董事長面板嬌嫩,不習慣蓋這種粗糙的被子。”
“你把這個被子和枕頭放到書房的沙發去。”既然不稀罕,那他也不想給努比亞。
“是。”
進到房間,赫連旳瞥了眼鋪的比床還好的沙發,收回視線,一口喝光啤酒,把啤酒罐丟進垃圾桶後,很隨意一點也不在乎自己身上的傷把自己丟在床上。
還包紮著繃帶的右手橫在額頭上,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鐘關民的話。
膝蓋壓上床,柔軟的床陷下一角,“以後,能避免則避免,儘量不要和鐘關民見面。”
凌厲的眼神直直射入努比亞的眼睛,“你跟蹤我?”
沒有回答赫連旳的問題,目光從赫連旳的臉挪到赫連旳被扯得鬆散的領帶上,“鐘關民和畢節然最近鬥得厲害,你這個時候去找鐘關民恐怕會成為兩派鬥爭的炮灰。”
赫連旳知道畢節然這個人,但是不知道努比亞口中說的這些事情,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顧延城和畢節然關係匪淺,樓盤一出事,顧延城就交給他負責,而且他為了解封找上了鐘關民……
難不成,顧延城是在借刀殺人?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很大,赫連旳氣到五官僵硬,咬牙切齒,“顧延城!”真是小看了顧延城的卑鄙無恥了,居然想到用這種手段除掉他。
“譁——”皮帶從西褲抽出的摩擦聲。
“鐘關民最擅長用訊息換錢,他知道的事情不少,如今顧延城出了事,而你身為顧博華的另外一個兒子,很有可能,鐘關民會找你合作把你推上集團董事長的位置,畢竟他們那一派缺一個大金主,而家族矛盾分化嚴重的南歐財團再加上你的身份是他們看中你的理由。”西裝外套解開後,努比亞把手落到赫連旳襯衫的領口紐扣上。
赫連旳豎起手,指腹滑過努比亞擦傷泛著紅血色的眼角,“你確定?”
“他今晚找你說的那些話,難道不是最好的證據?”確定是單純換錢?而不是在藉機用他們所謂的訊息靈通在籠絡赫連旳?
鐘關民和他說什麼,努比亞又知道?赫連旳很不滿皺著眉,“你知道的也不少啊努比亞董事長。”
“為了安全起見,我派人在你進去之前放了錄音器。”他派了一個可靠的人過去一路跟蹤赫連旳。
“那你覺得鐘關民的話可信?”韓睿安派人跟蹤他,努比亞也派人跟蹤他,這是巧合?那真是夠巧了,看來努比亞知道的,韓睿安也知道。
發生這種事情,韓睿安居然不提醒他,看來真是夠心狠的,眼睜睜看著他成炮灰也不伸手拉一把。
白色襯衫脫下後,努比亞別過臉望著赫連旳胳膊上已經在結疤的傷口,“鐘關民這種人是靠訊息換錢,他不會自斷財路,可信。”把拉到手肘的襯衫拉回到赫連旳肩膀上。“和他見面是件賭命的事,如果非要見,別落下把柄。”
努比亞的話讓赫連旳暗暗壓了一口氣,閉上眼,別過臉,臉頰貼在柔軟的被子上,“已經遲了。”他根本沒料到後面居然還有這些鬥爭。
“嗯。”應了一聲,把臉頰貼在赫連旳的頸窩。
一直以為是顧延城四面楚歌,原來他也是,這些人個個都想坐收漁翁之利,他利用顧家和股東與顧延城內鬥,結果,其他人卻看著他和顧延城內鬥。
這些人,個個心懷鬼胎,看來啊,這些衣冠楚楚的人脫了衣服未必真的就是一個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