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道:“既然那個宮女說是德妃找覺禪貴人,那就順著這話下去,你就說你也看到永和宮的人去找覺禪氏,你知道她出門是赴約見德妃,其他的一概不用多說。”
溫貴妃搖頭:“可是德妃方才並沒有表態。”
“我會勸她。”皇貴妃很自信,“皇上或太后問起來,德妃該怎麼說,我會和她講。你也明白,在皇上面前哪個說話最有分量,只要德妃說是她找覺禪氏去的,皇上就一定會信。”
溫貴妃心裡沒譜,憂心地問:“那侍衛呢,平貴人他們會善罷甘休?”
皇貴妃眼中滿是鄙夷之色:“咱們息事寧人,他們再要鬧,就是戳皇上的脊樑骨,皇上會讓他們閉嘴的。”
溫貴妃從不知道皇貴妃也會有這樣的心機,她總是懶得管宮裡的事,一副富貴閒人的姿態,旁人只曉得皇貴妃脾氣大性子急,沒想到她也能靜下心來想事情,至少溫貴妃自己,一點主意也沒有。
皇貴妃又道:“記著了,不想我們任何一家被他們圈進去,就照我吩咐你的話來說。”
溫貴妃卻問:“平貴人之後怎麼處置?難道由著她氣焰囂張,由著她一個小貴人在宮裡作威作福?”
皇貴妃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心裡笑她看不穿,可既然人家問了她就不能不說,幽幽道:“在這宮裡,只要是被皇上討厭了,還作威作福給誰看?”
一語震得溫貴妃心虛不已,目光匆匆從皇貴妃身上掠過,胸前堵了塊石頭似的喘不過氣,勉強才能露出笑容,生怕皇貴妃看出來她心虛自己早就被皇帝討厭的事實,笑著應道:“臣妾明白了,臣妾回去會好好和覺禪貴人說。”但又一個激靈,問道,“剛才惠妃和榮妃也聽見臣妾的話,現在再改,她們會不會說出去。”
“她們啊?頂好置身事外,你看她們跑得多快?”皇貴妃很是不屑,又瞧一眼溫貴妃說,“你會來,我可真沒想到,看樣子覺禪貴人對你很重要。”
溫貴妃沒再接著這話說下去,告辭後趕回鹹福宮,可當覺禪氏聽說這件事最終還是把德妃牽扯進來,對著溫貴妃她很無語,心裡頭對德妃滿是愧疚。平貴人能拿德妃做幌子,顯然也是嫉妒德妃得寵想讓她也惹一身騷,如今真的把德妃拖下水來還她清白,壞了平貴人的好事,往後她更加要記恨德妃了。
如此,這件事鬧了大半天,榮妃和惠妃壓制了宮裡的謠言,皇貴妃則未如眾人想象中那般容不得覺禪氏,最終傳出來的訊息,是說德妃在承乾宮力證是她找覺禪貴人去御花園,更親眼在御花園看到她,可不等靠近說話,就有人把覺禪貴人帶走了。
皇貴妃把決議稟告乾清宮,玄燁那邊忙著政務,間或聽見這件事,上上下下的人都以為皇帝會因此震怒,可玄燁就算真的生氣,也絕不會表露出來,做什麼要讓人看到他被戴了綠帽子的窘迫?更何況他根本沒在乎,他曉得容若和覺禪氏的“青梅竹馬”,那個覺禪氏怎麼會跑去和侍衛私通?
可是發現嵐琪牽扯其中,還成了要緊的證人時,玄燁才皺了眉頭,於公於私都要把她叫到乾清宮問話,嵐琪又馬不停蹄地趕來這邊,打了腹稿要怎麼應對,可卻被皇帝撂在書房門外頭站著,一站就是小半個時辰。
李公公忍不住想進去問問,嵐琪卻攔住他,滿不在乎地說:“皇上想見我,自然會宣召。”
“娘娘……您二位都賭氣,奴才就難辦了呀。”李公公曉得裡頭外頭兩個人在慪氣,雖然事情真相他弄不懂,可毫無疑問就德妃娘娘這樣的人,怎麼會平白無故牽扯上這樣的事,這裡頭必然有文章可做,而他能想到,皇帝怎麼會想不到。
卻是此刻,門前值守的小太監跑進來說:“公公,納蘭容若大人在外頭求見。”
李公公奇道:“什麼時辰了,怎麼還領牌子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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