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眠給了提示:“那隻拜堂的雞,不是被你擰斷了脖子?”
陸辭:“……”
“快睡吧。”柳雲眠揉了揉鼻子。
“李恆是誰?”陸辭淡淡問道,“娘子不止一次在夢中提起這個名字。”
“很好的朋友。”柳雲眠鼻頭微酸,肯定是剛才揉疼了,“我們遇到了危險,她把人引開,身受重傷,然後死在了我懷裡。”
死了?
那種強烈到讓人無法掙脫的嫉妒,似乎從心底消散了些許。
隨之而來的,是悶悶的難受。
陸辭知道,活著的人,是不能和死人爭什麼的。
因為活著就有矛盾,就有不斷暴露的缺點,就有雞零狗碎的生活。
但是死了,就像被美化的畫像,剩下的只有好處。
“你們很好?”他有些艱難地道。
他不該探究死人的過往,那不聰明。
但是他還是問了。
“很好。”柳雲眠盯著房梁,眼神放空,眼尾卻紅了,眼中晶瑩晃動。
“我們倆曾經約好,等我們老了,要找個風景如畫,四季如春的地方一起養老。”
柳雲眠和李恆,都不相信愛情,也不需要男人。
她們倆合得來,默契十足,老了之後就抱團養老。
只可惜,她們沒有等到老。
“有時候我會貪婪地想,既然我來了這裡成為了柳雲眠,她會不會也有另一番奇遇?”
李恆倘若生在這個時代,定然不會像自己這般鹹魚,得過且過。
她一腔熱血,定能提槍上馬,做個威風赫赫的女將軍,橫掃這天下。
“你知道嗎?”柳雲眠笑了,側頭看向陸辭,眼神溫柔,“我知道你真實身份後,對你格外寬容,因為李恆和你一樣,都是軍人。”
她不行。
她只是個拖後腿的大夫。
但是不影響她,崇拜真正衝鋒陷陣的英雄。
這番話,像最鋒利的箭,噗噗插入陸辭的心。
做人果然難得糊塗。
今日這番試探,不是自取其辱,又是什麼?
原來,她對自己,只是愛屋及烏。
李恆?
倒是要謝謝你這個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