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眠:“不,不想。”
她腦子想,可是她的手不想。
她做不到。
蕭姮給她斟茶,送到她面前,柳雲眠忙雙手接過。
“嚐嚐,好喝嗎?”蕭姮笑道。
屋裡只有她們兩個人,所以她十分和藹可親。
柳雲眠接過茶水抿了一口。
“怎麼樣?”蕭姮眼中頗有期待。
“好喝。怎麼好,就不知道了。”柳雲眠實話實說,“我就是牛嚼牡丹,浪費了。”
蕭姮被她逗笑,眉眼彎彎:“喝到肚子裡的,就不算浪費。眠眠,我們是一家人,你在我面前,不要那麼拘謹。現在也沒有外人……”
柳雲眠老實地道:“我知道姐姐對我很好,是我總緊張。”
“我也看出來了,原本想著日子久了就好了,可是你還是那樣,所以我就想問問你,我哪裡做得不足。”
柳雲眠被她的話嚇到,連連擺手:“姐姐你可千萬別這麼說……就是我覺得自己太粗俗,怕破壞了姐姐的精緻……”
大家吃不到一鍋裡啊。
陽春白雪和下里巴人。
蕭姮道:“你哪裡粗俗了?你是有趣。至於我所謂的精緻,其實也是這麼多年,在郡王身邊,謹小慎微習慣了。”
“這算不算,曾經苦難,讓姐姐變得美好?”柳雲眠笑道。
“有時候,我也會覺得人生際遇坎坷,造化弄人。我小時候,爹孃寵愛,也是淘得無法無天,像個假小子……”
誰料家道中落,弟弟還等著她照顧。
所有的稜角,被一點點打磨掉,變成了今日的蕭姮。
即使被愛過,現在也被深深地愛著,在苦難之中失去的那些率真,也永遠回不來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眠眠我們其實是同一類人。”
所以緊張什麼的,大可不必。
柳雲眠笑了笑,“姐姐這麼說,以後就好了。”
她心裡卻想著,她對蕭姮有點難以親近,一來確實因為她太完美,讓人有壓力;二來是因為她那瘋批男人……
但是這話顯然不能提。
蕭姮很愛離郡王。
她或許可以接受別人給自己提意見,但是忍受不了別人說自己相公的壞話。
“姐姐,”柳雲眠站起身來道,“我去看看觀音奴,這混小子,新得了良駒,怕是要鬧著騎馬,別有危險。”
“走,一起看看。”
蕭姮起身,自然而然地挽住柳雲眠的胳膊,和她一起出去,姿態親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