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終於肯吃東西,小宇放心地笑起來,問我:“那你是在房裡吃還是在外面?”
我想了想,“去餐廳吧。”
我朝餐廳走去,經過客廳,看見地上開啟的兩隻行李箱,和攤得亂哄哄的衣服、化妝品,我朝樓安琪看去。
她已坐到餐桌旁重新吃起水餃,並沒注意到我的目光。
本以為樓安琪離家出走後的第二天,夏佩芸就會到這裡來吵鬧,誰知她第二天一大早卻是去了美國,猜得沒錯是去找樓元海搬救兵去了。這幾天也沒聯絡過樓安琪。
我拉開椅子,坐到樓安琪對面,“安琪,你和小宇一起回法國,真的不和你家裡人打聲招呼嗎?”
樓安琪夾起一個餃子蘸了蘸醋,“有什麼可打的?!我本來就是要回法國的,他們知道。”她口氣不以為意的。
我勸道:“不管怎麼說,還是給你媽打個電話說一下比較好。”
“我不說。是她說以後不管我的。”她依舊倔強不肯先低頭。
我心力交瘁無力再勸,看向小宇。
他立刻意會,對樓安琪說:“安琪,還是跟你媽說一下吧,不打電話發個訊息也行,至少讓她知道一下。”
儘管滿心不願意,但小宇的話樓安琪還是聽的。“好吧,我吃過飯發。”她把餃子塞進嘴裡,囫圇著說。
我放下心,拿起筷子,剛夾起一個餃子,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就響了,以為是秦朗有什麼最新進展,我趕緊起身去接,但拿起一看卻是詫了下。
是沈亦茹。
那天聽樓少棠話,從拘留所出來後我就直接回了城南公寓,樓少棠派的保鏢們已經守在我這層樓。雖然有這些人保護,但我還是挺擔心的,畢竟老爺子要真派人來綁我,雙方必定會起衝突。
可令我意外的是,樓家毫無動靜,我不知是因為現在他們心思全在救樓少棠身上沒空管我,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但由於我自己也在為樓少棠的事奔忙,也沒有心思多探究。
現在沈亦茹突然給我打電話,讓我一下感到不安,心也瞬間突突跳得飛快。
捏了捏手,暗吸口氣,我定住神,滑開接聽鍵。
我沒有先說話,等著沈亦茹先說,可她也沒說話。我們2人沉默了幾秒,最終還是我先開了口,“喂。”
我沒有叫她“媽”,因為這樣叫,她定又會大發雷霆罵我沒資格。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一聲聽似強壓著某種情緒的顫抖的呼吸聲傳進我耳朵裡,我疑惑地蹙了下眉。
“現在有時間嗎?方便出來見個面嗎?”沈亦茹問。
我吃驚不已,她語氣竟然不是質怒,也不是命令,而是很平和的在同我商量。
認識沈亦茹這麼多年了,這還是她頭一次用這樣的口吻同我說話。
她怎麼了?
聽我不出聲,她又說:“如果你現在沒空,晚點也行。”
她喉嚨沙啞,一聽就是哭傷的。可以想像,這幾天她是怎樣的悲痛和絕望。
我何嘗不是如此。只是我內心已下定與樓少棠生死相隨的決心,所以儘管痛徹心扉,卻並不感到絕望,也沒有恐懼,反而很平靜。
“有。在哪裡?”我抬手抹掉仍不自覺溢位眼眶的溼潤。
沈亦茹似是想了想的默了2秒,“就天悅酒店吧,你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