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是假的吧。」人群當中,有位面容俊朗的小道士咂了咂嘴,狐疑地說道。
「六如道人自己才是三階段巔峰,僅僅是因為讀書太多才被升為長老,實力也很弱,能寫出來什麼傳世名著出來,引得左明秋都抄錄修煉?」
另一個年輕人聞言,也是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嗯,很有這種可能性,不過他畢竟是長老,咱們還是要給些面子的。」
「大聲歡呼爭搶吧,不然被單獨盯上,日後在天師山肯定混不下去了。」
幾人討論說完,抬起頭來,神情頓時就變得無比興奮,兩眼放光地盯著六如道人,身子激動地顫動,似乎真的想要那本六如真經一般。
其他人,也大多是一樣。
許木見了,眼中不可查覺地浮現出了一絲怪異的神色。
天師山身為道門祖庭,這裡的修道氛圍,好像跟他想象的有些差別。
不像是修道之地,反而像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官場朝廷,只不過這裡的人們也沒那麼聰明,交談的內容都被旁人聽了進去……
鄒敬平靜問道:
「你確定,我們還有在這裡待著的必要麼。」
許木咂了咂嘴,望著臺上嘆氣說道:「先聽聽他怎麼講吧,說不定這些人真誤會他了呢。」
「可能性很小。」鄒敬說道,而後沉默。
隨著演技的疲勞,眾人的熱情逐漸退去,六如道人也翻開了那本藍色封面的真經,開口誦讀道: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其遁一,這句話的意思是,天地之間,事物的執行和發展規律總共有五十,但只能衍生出四十九,被遁去的其一便是天機。」
「而實際生活中,天機其實就在我們身邊,只是它們顯現的時候比較少且不易被人察覺,才會讓人感到天機難尋,所以各位,今後若是在修道途中感到迷惘,或是遇見了過不去的難事,千萬不要放棄,也許那一縷被掩去的大道,就在你們身邊……」
聽著六如道人滔滔不絕的講述,場間許多弟子,包括許木都是石化在了原地。
「這不是《易經》上的東西麼,為什麼他給寫進了自己的書中,還津津有味的講了起來?」
「不知道,這可能只是前序吧,後面應該就會進入正題了,我們再聽聽。「
於是乎,眾人又耐著性子聽了一炷香的時間,說文解字的句子換了一個又一個,無一例外地,都是出自於道門的各大經典道藏之中。
沒有一句話是原創。
「這可能叫做,總結歸納?」許木搖了搖頭,與鄒敬對視了一眼,而後站起身來,哭笑不得地說道,「你是對的,我們浪費了不少時間。」
鄒敬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要衝上去暴打那道人的衝動,轉過身說道:
「趕緊走吧。」
「嗯。」
說走就走,鄒敬在前面開口,擠開了一個又一個的修士,許木也緊緊跟隨在後方,神情自然地擠出了人群。
整個場間,雖然所有人都聽不下去了,但卻沒人離開,因為他們知道六如道人是長老,得罪了他,今後在天師山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更別談靜心修道,所以即便他講的再爛,也沒有一人離開。
要麼,不要來。
要麼,來了就別走。
來了又走了,基本就等於是騎在這位長老的臉上,罵他水平不夠。
這肯定是不行的。
但許木和鄒敬就是這樣做了。
許多年輕弟子轉過頭來,望著許木和鄒敬的背影,眼中情緒複雜,有敬佩也有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