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反應過來，這女老闆跟我宇傑的父親是不一樣。當初我們跟宇傑父親討論的是無用的四層樓，可跟這個女人討論的是生意。
她肯定不會承認自己生意不好，否則就是變相承認了自己的衣服賣不出去，會讓顧客起疑心。
我嘆了口氣，只好開門見山地說道：“實話告訴你吧，我想要你的這個店。”
“哦。”
她很平淡地應了一聲，將衣服放回了原處，等待著我的下文。
我想了想說道：“我能否約你喝杯茶談談？如果你不願意也行，我只是想帶著真心誠意跟你說說。”
“那說說吧……”女老闆聳肩道，“但同不同意是我的事。”
我連忙笑道：“那是自然，你肯賞面已經最好了。走吧，我們去旁邊的咖啡廳談談。”
女老闆也沒說什麼，她吩咐店裡的導購認真上班，然後跟我去了咖啡廳，我為自己點了一杯茶，讓她自己看著點。
她也沒多點，就要了一杯意式濃縮。
我輕聲說道：“我們就開門見山地說吧，看得出來，你不是喜歡兜圈子的人。這家店的租金肯定不便宜吧？畢竟這麼多店鋪。”
女老闆點頭道：“是不便宜，一個月五萬，總共五間店鋪。本來想做個大型服裝商場，也不知道為何生意不好。”
“敢問怎麼稱呼？”我客氣道。
“白雅。”
“聽姓氏是外地人啊……”我微笑道，“難怪你不清楚了，這兒的地方是不錯，靠近江灘輕軌站，人流量絕對不算差，你當初就是考慮到這個租的店鋪吧？”
白雅點頭道：“對。”
我摸著下巴，笑呵呵地解釋道：“我是本地人，來跟你解釋一下吧。確實這的人流量很不錯，偶爾會有情侶來散步。但實際上吧，人們來這條街最大的考慮並不是消費，而是消遣。在我們市裡，還有一家服裝商城跟一條服裝街，人們都是去那買衣服的。服裝商城裡賣的是名牌，適合高收入人群去購物。而那條服裝街則是便宜貨比較多，適合普通務工人群。但最重要的是，那商場與服裝街都是有吃有喝的，很適合人們去玩樂，自然就不會考慮到你這邊的店。”
“以前生意是還算可以的……”白雅不高興地說道，“結果就給旁邊那幾家鄰居給搞壞了，他們全都在賣假貨。從製衣廠裡買來質量只能算勉強上乘的衣服，然後貼上一個國外不知名的品牌，說這是國外名牌，就連電腦上也查不到。人們上當得多了，就不愛來我們這邊買衣服，服裝店也就一個個都倒了。”
我輕聲說道：“很明顯，這邊的服裝業已經給客戶產生了一種不信任消費心理。做生意講究的就是要讓顧客喜歡，可他們連信任都不願意給，自然不願意消費。你看，每個月五萬，一年可就是六十萬的租金虧損。裝修的費用我們就不算了，人工費也不便宜吧？說句實話，我看得出來，你的員工甚至已經不願意在這上班。”
白雅皺眉道：“怎麼看得出來？”
“服裝業做的都是提成，她們賣的衣服少了，工資自然也就低……”我解釋道，“曾經有心理學家做過研究，人類在一種得不到上進空間的環境裡，就會開始懶惰並且被磨掉鬥志，也就是我們通俗所說的混日子。她們已經沒有了上班的興趣，對待客人也不再熱血，這恰恰也是讓生意變差的一個原因。不合理的店址區域、不熱情的導購員、不夠維持開支的營業額，這些可以算是個死迴圈。你想跳出來，那要付出的代價極高，倒不如轉手了比較痛快。”
白雅似乎被我說得有點動心了，此時服務員端上了我們的咖啡與茶。她將意式濃縮一飲而盡，輕輕地把杯子放在桌上，對我問道：“你打算出多少錢來租？”
我一看有機會，連忙說道：“你的租金還剩多少？”
“半年。”白雅嘟噥道。
我笑道：“半年租金，那就是三十萬，我可以給你二十五萬，接手那五家店鋪。”
白雅驚愕道：“怎麼還少了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