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毛毛唱著笑著眼裡流著眼淚,大夥唱著向劉鄉長跟前圍攏過來。
市級老領導,縣級老領導來視察了。
“哎——,還是這家企業,百姓也致富了,有能人啊——。”
“嗨,不是當年劉鄉長硬是壓著不讓收購,才有今天啊。”
“要不也早就完蛋了。”
“哎,哎,咱咋就沒有認識到有這種結果?”一位幹部悄悄的耳語身邊的同事問:“要是都像這樣農民不都富裕了嗎?”
“為啥當時要掀起一股收購民營企業熱呢?”
“聽說當時在這個鄉的幹部,下勁不小,還彙報到市裡結果硬是沒被收購。”
他們視察後,中午在廠裡的餐廳用餐,牛甜草以豐盛的菜餚招待了他們,和全體職工一起,還在飯桌上給大家敬酒致謝。
“感謝老領導不忘記咱們龍灣村的老槐樹紅薯深加工廠!誠摯感謝您們的到來!我們經過不斷的努力和艱辛的付出,不斷擴大生產規模,我們龍灣村人民富裕了,同時還帶動了周邊鄉鎮種植紅薯的熱潮,今年的純利潤是去年的三倍,下一步我們要把龍灣小學的教學大樓豎起來,還申請了教育部門,要成立初級中學,村部大樓也要蓋起來——。”
嘩嘩譁……。一陣陣掌聲經久不息,在場的職工個個洋溢著喜悅的笑臉。
又是一個清明節,二毛回來了,妞妞,劉毛毛,劉雨豐和劉小芳,還有個歡蹦亂跳的劉春樂,和高平一大家人回來了,他們不忘叫上三娃。他們開了四輛車一直到嶺後,除了調皮的小春樂以外,他們個個表情肅穆,帶上金紙,銀紙和花一起向他們的墳地走去,他們在墳前鞠躬,獻花,燒紙,也只有劉毛毛和妞妞哭的很是傷心。
二毛回來以後和三娃一起生活,二毛也進廠工作了,再後來,二毛也結婚了,生了一個男孩,三娃帶著孩子,嬌生慣養,心疼的不得了,捨不得孩子哭一聲。
祥娃年紀大了,由二毛代替他的工作;牛甜草也退休了,副科級幹部退休的,回到了城市裡生活,高凡當上了廠長。
劉毛毛最後是以正科級幹部退休了。
春花在城裡買了房子,因為她知道滿倉沒臉面對鄉親們,更沒臉面對劉毛毛。
滿倉在監獄服刑期間,劉毛毛也經常去看他,還給他的卡上充錢,還說好好改造,等著滿倉出來重新進廠帶著大夥一起幹,滿倉出來的時候,躲在家裡整整半年沒有出來,出來的時候劉毛毛知道,也是劉毛毛和春花把滿倉接回來的。
“不要太放在心上,誰能不犯點錯誤,”劉毛毛耐心的勸說著:“人們也都是一時新,時間長他們也都淡忘了,該出來,還要站出來,大夥也都等著你。”
“大侄子啊——,老叔哪還有臉見人嗯——,”滿倉擦著眼淚,繼續說道:“哎——,後悔啊——,當時心起邪念,造成無法彌補的後果,我枉活半輩子,我當時不差錢啊,聽了韓書記的蠱惑,就迷迷瞪瞪的跟著人家屁股後幹壞事……,大侄子啊——,這是天理難容啊——。”
“過去的都過去了,不要再提起了,錯誤都是要犯的嘛——,以後改了也還是好人。”
“我自己,都無法原諒我自己啦——。”
劉毛毛後來看到牛甜草。
“滿倉回來了,有空也去看看他,畢竟在一起打拼過,沒有人情,有交情吧?”
“我才不去,給你實話說了吧,他殺我的心都有了,我去看他,嘿嘿……,”牛甜草抬頭看著藍天,眼裡含著淚水,擦了一把淚,繼續說:“到下輩子我也不去看他,這人心太狠毒,沒有好下場吧?現在我是折騰不起來了,要是年輕那陣子,我想啥辦法也要把他給滅了。”
“你還是放不下,放不下,心裡就有個結,”毛毛瞟一眼牛甜草,說:“這個結就會困惑你一輩子,放下吧——。”
“放不下,帶到墓坑裡也放不下,忘不了他,永遠也無法忘掉。”
“現在咱們的日子好起來了,鄉親們也都富裕了,咱的目的也都實現了,有啥還放不下,一切啊——,都是過往煙雲。”
“我心胸沒你的大。”牛甜草狠狠瞪一眼劉毛毛,彎著腰,就要走開。
“哎,哎——,甜草啊——,你給我站住,話還沒說完,你就想溜?”
“還有啥屁,抓緊放。”
“我的一個同事,他家有個男孩,今年二十七八了,找個物件是縣城裡的姑娘,人家要求他城市裡有房,”牛甜草一聽這話,站住了,緩緩的轉過身,問:“你說的意思,讓我把房子給他們住,他們幫我養老?”
“就是這個意思。”
“那我閒下心,考慮考慮給你回話,你今天給我塞一肚子氣,我消化不了。”就又氣憤的轉過去身,彎著腰走了。
劉毛毛看著她的背影,呵呵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