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毛毛偷了四三輪車的鋼筋,”“彈弓”肯定的說:“就是四三輪車,慢慢的四三輪車。”
任所長又氣急敗壞的拿起案宗走了出去。
“再打——。”
又一陣咚咚哐哐的敲打聲。
“我錯了——,說錯了——,是四大車,拉貨的大貨車——。”
任所長就又走進來,坐在桌子後,翻開案宗,問:“到底幾大貨車?在哪裡運到哪裡?”
“在廠子裡,運到他家了,肯定是他家,”“彈弓”又急忙思索著的樣子,說:“啊,啊,那是今年剛過完年。”
任所長扳著指頭算了一下,又寫在案宗上。“彈弓”就急忙熟練的走過來,在上面簽字,按指印。
這事就這樣他們對外界是悄無聲息的進行著,在捏造著扭曲實施的整治劉毛毛和牛甜草的方案。
晚上,任所長就拿著準備好的案宗去找趙鄉長。
“你整天辦案,我相信你,你看著辦吧,案宗我就不看了。”趙鄉長說著又從抽屜裡拿出兩萬塊錢,放在桌子上,面無表情的說:“這些你也拿去,給兄弟們犒勞犒勞。”
“讓領導破費了,好,我就收下,那沒事我就先走了,”任所長站起身,接著說:“這還要到局裡批,我就找吳副局長,你給吳副局長通融一下,最好不要讓高局長知道了。”
“好吧——,你回去早點休息,等我的通知。”
他們就這樣在暗地裡幹著齷齪而見不得人的勾當。下一步就是要實施對劉毛毛和牛甜草的逮捕計劃,可是高高卻渾然不知。
“彈弓”回家了,躲在家裡嚇得瑟瑟發抖,緊緊關上院門,也緊緊的扣上屋門,基本便是屋裡有老鼠的響動也會把他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幾乎已經到了精神崩潰的地步。
“彈弓”藏在被窩裡,蒙著頭,驚恐萬狀,忽而掀開被子,忽而躺下再蒙上被子;他能預感到自己在家裡也不安全,因為他汙衊了很多劉毛毛和牛甜草的謊話,他們要是知道了,會扒了自己的皮,尤其是亮亮的拳頭,就像八磅錘一樣結實,砸在身上不斷筋骨,也會被打的皮開肉綻,這必須要逃,逃得越遠越好,逃到大森林裡去,逃到沒有人煙的地方,要趁著晚上逃,決不能讓人跟蹤。
“彈弓”就焦急的盼望著天黑下來,快點黑下來,他不停的掀開被子,看看窗外。
“二叔——,二叔——,”“鬥雞眼”在使勁的拍打著“鬥雞眼”家裡的門,大聲喊著:“二叔——,你出來一下。”
越是“鬥雞眼”喊的厲害,“彈弓”越是害怕,就像是驚弓之鳥,他細心冷靜的想了一下,“鬥雞眼”不會壞事,不會的,倆人曾經在一起相處,這點他是知道的。“彈弓”就小心謹慎的開啟門,往門縫裡瞅,他還是不甘心,搬來梯子上在牆頭上,探著頭看看,確認只是“鬥雞眼”後,就急忙下了梯子,還險些從半空中掉下來,他開了門,把“鬥雞眼”讓進院子裡,又急忙把院門給關上,還抱來大木頭給頂上。
“噬,噬神經打錯了?”“鬥雞眼”莫名其妙的看著“彈弓”的異常舉動,上下大量的看著“彈弓”就結結巴巴的問:“呵,呵,還是魂丟了?”
“噓——,你小聲點,”“彈弓”就拉著“鬥雞眼”往屋裡走,說:“你快點不行嗎?快點。”
“我,我,說二叔,你著了魔?”
“我給你說啊——,你保證,千萬不要給外人提,你發誓,”“彈弓”一副哭喪著臉,說:“你必須得給二叔發誓。”
“你,還沒說出一句話,日,日,讓我發啥誓?”
“昂——昂……。”大哭一聲,馬上又捂住自己的嘴,扒開自己的衣服,讓“鬥雞眼”看,“鬥雞眼”一看遍體鱗傷,頓時感到事情的嚴重性,張大口說不出一句話。
“我進派出所了,進去了一星期,七天啊——,嗚嗚……。”
“你和春花的事被發現了?”
“不是,那事我就沒敢說,”“彈弓”急忙擦一把眼淚,咧著大大的嘴巴,忍住哭,繼續說:“人家逼我說劉毛毛和牛甜草的事啊,我,我說不知道,他們就往死裡打我,嗚嗚……。”
“你,你,都說啥了?”
“啃——,啃——,嗯呢——,他們逼著我說,他倆不正經,”“彈弓”強忍住內心的委屈,接著說:“還說劉毛毛偷了磚,偷了鋼筋,嗚嗚嗚……。”
“你,你,咋會成憨子了,劉毛毛去哪會偷那些玩意?”
“我不說,他們打我,嗚嗚……。”“彈弓”突然又領悟過來,問:“我和春花的事你咋知道?”
“我,我,看見你翻人家院牆了。”
“別人不知道吧,”“彈弓”驚慌失措的睜大眼睛問:“嘰,嘰,就我一人知道,夫,夫,放心吧,我不像你一打就胡亂說。”
“那就好,可要為我保密啊,”“彈弓”又一反常態的站起來,看看屋裡的四周,說:“我得走,不能留在家裡,我出去躲躲去。”
“你,你,去哪兒躲?呵,呵,好出門不如賴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