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球樣子,你厲害把我打死。”紅斌依然死纏著不放鬆。
滿倉瞪著佈滿血絲的眼,脫去外衣,扔在地上,果斷的說:“那我今天就教訓教訓你的脾氣,今天不打的你哭爹叫娘我就不是俺娘養的。”
恰好這時春花回來了,急忙上前站在他倆中間,瞪著眼說:“你倆這二桿子,還真動起手,讓人笑的不肚疼,你倆罷休不了?”
“都是他紅斌逼的,”滿倉瞪一眼紅斌,依然擺著架勢,準備應戰的姿勢,說:“今天倒要調教調教你的糾纏脾氣。”
紅斌一看春花回來也就軟弱起來,說:“不是看著春花的面子,我今天和你沒完。”說著大步跨出大門走了出去。
“你那模樣,都是一個村子裡的鄉親,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把人家紅斌打傷,你以後咋有豬臉面對全村的老少爺們?”春花瞪一眼滿倉,說:“幸好我回來的及時,還想著是小孩子?”
“滾一邊去,嘟嚕蛋,他紅斌就是村子裡的鬧事老妖精。”
“要是讓玉霞知道,那才讓你有氣生。”春花噘著嘴,瞟一眼滿倉,跺著腳,抓起鋤頭上地去了,扔下句:“就是閒的扯淡,只管自己過好日子,操那心能當飯吃?”
滿倉坐在院子裡的凳子上,吭哧吭哧生悶氣。
“滿倉在家嗎?”
“高支書,”滿倉抬頭一看,又低下頭,一臉的不耐煩,說:“進來吧。”
“這是生哪門子氣呢?”高支書笑呵呵的說:“這樣可會傷身體,有啥事擺在桌面上說明白不就妥了?”
“啥事?”滿倉抬一下巴,示意高支書坐下,沒好氣的說:“我去找你們幾次,看你們忙著也顧不得見我,今天咋有事找我?”
“嗨——”高支書揮一下手,坐在凳子上,胖乎乎的身子壓的凳子咯咯吱吱響,說:“那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嘛,我從公社,不對,現在改成鄉里了,鄉政府裡,我為你們村爭取了一個致富專案,好說歹說,這不,批下來了,就照你說,看看下一步計劃如何進行。”
“栽蘋果樹?”
“咦——”高支書裝出驚奇的問:“你咋可知道了?”
“我瞎蒙來,”滿倉說著把臉邁一邊,看都不想看高支書一眼,就說:“開會爭取鄉親們的同意,在各家各戶的地裡開始栽唄!尤其是紅斌,我看這個硬茬還是你去處理的好。”
“到底咋回事?”
滿倉就把這前因後果給高支書說了。
“這簡直就是胡鬧嘛!”高支書氣急敗壞的嚷道:“你讓他到村部找我。”
“你……你……,”滿倉一聽這話,氣的噎的說不成話了,但還是說:“你這不是在挑事嗎?在激化矛盾。”
“看你說這話,”高支書氣憤的站起來,指著滿倉說:“你讓不讓解決問題,在你們這裡說他這個釘子戶,他能屈服嗎?我必須要訓斥他,非常嚴厲的批評他。”
誰都明白,高支書的用意,對於這個栽培蘋果樹的專案,沒透過他是惱恨在心,不用說高支書讓滿倉通知紅斌去村部解決問題,就是高支書現在直接去找紅斌說事,紅斌就會懷疑是滿倉在告狀,紅斌不鬧死滿倉才怪,這是明顯的在給滿倉找事;以前可以,現在滿倉已經對他們村幹部的所作所為是傷透了心,解決問題,只要不挑起事端就是謝天謝地了。
“你愛管管——”滿倉直接把話撂地上,說:“哼——我看已經看透你們,話說的多了,就不美氣了。”
“你這是啥子話?”高支書陰陽怪氣的拉著官腔,說:“有問題解決問題,是咱幹部的職責,怎樣就愛管不管了?就這樣給我說話?是不是有點目中無人,囂張跋扈慣了?這個不是我們當幹部的作風。”
“哼哼……你有完沒完,你這幹部當得做事讓人不敢敬畏,”滿倉哼哼一聲冷笑,接著說:“走吧,不送了,今天已經夠他孃的窩囊了,再讓你來給我兇斥一頓。”
“我撤你職務——”
“好……好……你現在就撤,我在你的手下還真當不了這個大官。”
“從現在起,停止你在大槐樹村的一切工作。”
“謝謝你——”高支書揹著手,歪著頭回頭看一眼,徑直向紅斌家走去。